此时此刻,游彧呆站在原地,看向上方那片彩光流转的星空,脑子里居然想的是这种问题,他从来都没有认真去想过的问题。
“所以,这就是给我出的问题吗?”
他嘴巴麻木地开合着,喃喃问着,然而耳中一片嗡鸣声,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那么,我的答案是什么?”
边说着边举起手,手中的赤羽剑柄是温热的,剑身却发着森森的寒光,他缓缓把那森冷的剑刃抵在白皙的颈部皮肤上。
森冷的寒意透过薄薄的皮肤传遍全身,他的手颤抖着,一颗心犹如鲠在喉咙里,从未停止的眼泪从脸颊滑落,滴在剑身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剑锋嗡鸣着,仿佛在催促握剑之人赶紧动手,让自己锋利的剑刃去划破那层薄薄的皮肤,好去舔舐那诱人的血rou。
游彧闭上眼睛,手上缓缓用劲。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和死亡并没有到来。
他睁开眼,疑惑地看着自己虚握成拳的手——赤羽消失了。
消失的不只是赤羽,还有那片星空。
视线被泪水模糊着,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隐约看到前方有一个左右晃动的人影。
“好了吗?”
熟悉的声音从那个人影的方向传来,是阮流卿。
“还没还没,再扭两下。”旁边一个声音应道,是时欢。
接着就是一个吃吃笑的笑声,是方牧。
是幻觉吗?
游彧用力擦了擦眼睛,睁大眼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待看清楚那几个或站或蹲的人,他迈开步子向他们冲了过去。
一把抱住了那个背对着他,姿势奇怪地扭着腰的人。
“阮流卿。”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名字,眼泪缺堤一般落下。
“徒弟!”阮流卿被他用力抱住的力道撞得踉跄了一下,回头就看见紧紧抱住自己的游彧,兴奋地转过身把他反抱了起来,“可算把你救出来了!”
阮流卿的力气很大,几乎是把游彧整个人提了起来,把他的眼泪硬生生逼了回去,“你要把我勒死了!”
他边说边拍打着腰间铁箍一样的两只手,脸色憋得通红,所有激动的感动的情绪瞬间都见鬼去了。
旁边的时欢嗤了一声,“啧,别刚救出来就被自己人勒死了。”
方牧抱着小哈一脸着急,想上前阻止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游彧这才注意到,时欢化成了人形!然而此刻顾不上惊讶,因为他真的快被勒死了。
他双腿乱蹬着踢了阮流卿好几脚,阮流卿才从救出徒弟的激动中回过神来,然后又惊住了,“徒弟!徒弟!你怎么了?伤哪了?”
你他喵的放开我!
游彧心里咆哮着,牙关因憋气咬得死紧,见他这傻乎乎的样子,气得干脆眼一闭,直接装死。
空气静止了。
几个人都看呆了——死了?
阮流卿急得哭了起来:“啊呜呜呜呜……徒弟你不要死啊!”
嚎了两嗓子后,阮流卿突然把他往地上一掼,游彧咚的一声咸鱼一样被甩到地上。
旁边一阵吸气声——要死透了!
游彧:这熊孩子不打死,难道留着过年吗?啊?!
他正要蹦起来,现场表演一个诈尸,突然嘴唇被另一片柔软覆盖。
“!!!”
现在是睁开眼好呢,还是继续装死好呢?
游彧浑身僵直,心里开始了一番纠结,然而还没纠结两下,脑袋就蒙了。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的伸舌头?!
而且……还……这接吻技术还挺好是怎么回事?
游彧的心火被勾了出来,情不自禁地伸手环住阮流卿的脖子,慢慢回应着他。
时欢&方牧&小哈:“……”
方牧捂住了小哈的眼睛,“少狗不宜。”
时欢蹲在地上翻了个白眼,“这是当我们透明?”
听见他们的声音,正吻得情动的游彧猛地清醒过来,一把推开大狗一样趴在他身上的阮流卿,红着脸站起来道:“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他羞恼地背过身去。
这也太丢人了啊!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
阮流卿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翻脸,茫然过后兴奋道:“徒弟,看,我把你治好了!”
闻言,游彧猛地回头瞪他,脸色又涨红了几分,只是那双眼睛里几欲冒出火来,他咬牙道:“治好?所以,你刚才是给我治疗?”
阮流卿咧着嘴点点头,“嗯嗯!”
游彧冷笑一声,点头道:“很好。”你人没了!
他几步走到方牧面前,一把抱过小哈,转身就走,每一步都像是要把青石铺成的地面踏出个洞来。
方牧心颤了几下,连忙跟上。
时欢对阮流卿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也跟了上去。
浑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的阮流卿站在原地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