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好狂。”
江潭月见他和身边人低语,轻蹙了下眉。
他抬手拂过,羽尘就被横扫出地角之野,偌大的空间内便只剩他和柳徵云。
“只是让她出去待着。”
“……你想和我独处?”
柳徵云知道羽尘只是出去了,但对于眼前人的做法略有些不解,他轻轻挑了挑眉,又笑道:
“美人,你到底是谁啊?”
“我同你说过。”
江潭月有些不耐——这人是不相信他吗?
“可是我太孤陋寡闻了诶。具体一点嘛。”
柳徵云冲他笑了笑,他发现眼前人真的很喜欢自己笑,索性就投其所好。
毕竟他行走世间,喜欢看他笑的人太多了,只是这个人性格格外冷,对他笑容的喜欢又表现得太明显罢了。
每一次自己笑了之后,他的脸色就会rou眼可见地好很多。
“江潭月……我叫江潭月。”
一阵沉默,诡异的沉默。
“啊……没了?”
“没了。”
“噢。”
柳徵云略失望地叹了口气,又道:“这么敷衍我啊?”
“你觉得我在敷衍你?”江潭月语气又冷了些。
“是啊。”柳徵云理所当然道,“你家住哪?身属何族?师承何处?”
“我没有家。神族。无师。”
柳徵云愣了一下,不知信了多少。
“那你所说的清理魔气……”
“受人之托。”
“噢……所以……是真的啊?”
柳徵云还不知道他所说的受人之托是受的东君的托,否则一定不会在这计较是否真的要清理魔气了。
“不能吗?”
☆、暗自生情愫
“尘姐……我眼花了吗?”
白延愣愣道,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正在真实发生。
封印之境镇魔印一瞬间支离破碎,可魔气还没来得及四溢,就被迫向中心涌去。
地角之野正在复生。
随着魔雾抽离,原本广袤明亮的大地显露出来,平沙旷野变得肥沃,郁郁生机扑面而来。
红得妖冶的曼珠沙华在一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青梅。
“……这怎么可能?”羽尘喃喃道。
她第一反应是刚刚那人施了幻术,可是不管她怎么看,都无法在这景象中发现端倪。
象征着不祥与诅咒的封印之境,满座上神都不敢轻易踏足的地角之野,就这样轻易地变成了一片开满青梅花的山坡。
那人到底是谁……
***
“扶我一下。”江潭月轻声道。
他微微蹙着眉,身上有些疼。
可柳徵云没有动。
他静静地看着江潭月,眼里没有了笑意。
江潭月见他不肯,脸色一下子冷了。他抬步欲走,在略过柳徵云时身形突然不稳,微晃了一下,被柳徵云极快地扶住了肩。
柳徵云垂眸看他,带着淡淡的探究。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柳徵云闻言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盯着他的眼睛看。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江潭月脸色明显地越来越白,他才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换了一只手从背后揽住江潭月,扶着他慢慢向前走,低声开口道:
“还真是哪里遗留下来的上神啊……”
江潭月不习惯与旁人接触,身体有些僵硬。但他听着柳徵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又莫名地不想挣开。
“我与你说过。”
“……”
“行吧。那什么……之前的事是小神失敬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呗……”
柳徵云又恢复了一贯的嬉皮笑脸的作风,朝着江潭月低声笑道。
“什么事?哥哥?美人?”
江潭月冷冷开口,说话的内容却不符合他的语气。
“……”
柳徵云见过说话直的,比如外面的白延就是个中奇葩,但没想到还有比白延说话更直的,完全不给人留余地,甚至还把那些浑话重复了起来。
真的与你的形象完全不符好吗?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老古板了?!
柳徵云一言难尽地走着,油嘴滑舌在江潭月面前一时竟无法施展出来。
他虚握着江潭月的肩头,发现内里的骨头居然有些枯瘦嶙峋。近看衣袍也有些旧了,青衫领口处有些泛白。
他不由得想,哪儿有上神混成这个样子啊……这神力甩那群老头子几万年,怎么把自己活成这样啊?
“好好走路,发什么呆?”
江潭月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瞧,忍不住冷声道。
“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柳徵云想起刚才漫天黑雾绕过自己涌入他指尖的场景,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