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寻移开观察的视线,停止住自己发散的思维,一步步往里面走。
从主卧传出来的些微声音,随着花寻的靠近,越来越清晰。
屋里并没有什么预想中的可怕动静。
贺闻站在卧室门口一侧,他看着自己的妈妈在房间里收拾着自己的衣物。他喊着她,喊着‘妈妈’,可是她并没有回应他什么。
贺闻不知道应该对她说些什么,或者说,他应该问些什么。
可是,如果不问,她是不是就要再次离开了?
这一次又要多久呢?
“妈妈。”贺闻再次轻轻的喊着她。
女人,也就是贺闻的妈妈,秦染芊。
秦染芊自顾自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主卧里有她自己花钱买来的一部分玉器首饰,衣柜里有一些衣物,还有一些檀木盒子。
木盒子里面装着当年陪嫁时娘家传下来的金饰。这些东西有很多,但是她并没有全部拿走,她拿了她自己买的和特别喜欢的,其余剩下的,不管是金银首饰还是玉器和衣物,她都不准备要了。
家里保险箱中还放着好几万的纸币和几块金条,她打开后看也没看,只是从里面拿出了薄薄的几张纸样的东西,其余也就不管了。
秦染芊从衣柜收纳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行李箱,把她整理出来的东西放了进去,就算是收拾妥当了。
她环视了一圈屋内,然后把床头上方正中间挂着的婚纱照给扯了下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水晶玻璃罩碎了,残渣落了一地。
秦染芊满脸讥讽的把里面纸质的放大照片从框架里扯出来,随便撕拉几下,就把它给撕烂了。
照片上,贺盛寒原本英俊的脸被撕扯的扭曲变形,两个人的合照从中间撕裂成两半,谁也不再挨着谁。
秦染芊做完这一举动,转身拉着箱子就要离开。
贺闻却是猛然红了眼眶,整个人就堵在了卧室房门的中间。
地上的玻璃渣和照片的碎纸屑,对贺闻来说,这种场景他早已习以为常。但是,当他看见秦染芊拉着行李箱要走的时候,他的情绪就再也绷不住了。
他已经一周没有见过秦染芊了,他不想被他们抛弃。
“妈妈,你别走。”贺闻看着她,眼里带着浅浅的哀求。
秦染芊拉着行李箱站在原地,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贺闻,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眼中不带有任何的情绪。
秦染芊摇了摇头,冷漠的说出一个字,“不。”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被投喂了月石呀
不知道是哪个姑娘投喂的,谢谢你,哈哈哈
顺便也谢谢读者“小福星”灌溉的营养ye
第20章
拒绝的一个字仿佛带着千般重,狠狠的砸在贺闻的心中。
“为什么?”贺闻红着眼眶看着秦染芊。
“为什么?”秦染芊重复着这三个字,语气里却带着讥讽。她同样看着贺闻,看着这个幼小的孩子,看着他自以为是的挡在门口,认为这样就可以阻止她的离开。
秦染芊似乎是突然来了兴趣,她松开了拉着的行李箱,从随手拎着的包包里拿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用火柴棍点燃它,放在嘴里轻轻的吸了一口。
烟雾瞬间在卧室里散开,淡淡的烟味毫不避讳着谁,就四溢的充斥在同个空间之人的鼻腔中。
贺闻忍着不适,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秦染芊抽了一根烟的功夫,等把烟尾摁灭,这才说道:“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有的也不过是短暂的欢愉和无望的爱情。至于爱这个东西,贺闻啊,妈妈最后要教你的一件事,就是不要去相信这个世界有爱。潇洒自如的活在当下不好吗,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男人和女人,只要今日快活,何必去想明日。你说,对吗?”
秦染芊说完最后两个字,轻轻的笑了。
这是自她今日回到这里以来,第一次露出笑意。
不知道贺闻能不能听懂这席话,蹲在门外墙角处的花寻,却是听的明明白白。
可是这是不对的。
秦染芊说的这席话,花寻不仅不认同,甚至还想要站出去反驳两句。
可是花寻知道,这个女人不仅是长辈,更是贺闻的母亲。就算是他不认同她说的话,也绝不能在这时候出去添乱。可是,如果贺闻听懂了呢?
花寻认同人之初性本恶。但是,却不代表他就认为人类是恶的。一个刚出生对整个世界都蒙昧未知的孩子,从牙牙学语到通晓人事,是需要过程的。
因为他们是白纸,他们什么都不懂,所以才会有大人的教导,要上学,要学习,然后逐渐懂了对错,知晓道理。而不是像秦染芊这样,以一个成年人的自我想法,因自己爱而不得拥有了悲痛,就要把这种思想灌输给孩子。
生而为人,他就成了个体,不是谁的附庸,而是他自己。
爱是一个笼统的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