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皇很快召见了他,瑞和与齐皇聊了足足两个时辰,君臣尽欢。
好在这些他现在都做到了,清兰是三年前成婚的,夫婿是翰林大学士的嫡次孙。
任命下来,瑞和进宫谢恩,离宫的时候在宫道上遇到一位年轻的皇子,行礼才知道那是齐皇第七子,为贵妃所出。七皇子彬彬有礼,与瑞和交谈几句广宁府的特色与产物,夸奖瑞和治理有方乃国之栋梁,又关切地让瑞和赴任越省时一路小心,爱护身体才能为国为君效力云云。
瑞和含笑听着孙秀才高兴地絮絮叨叨,对他来说这是难得的平静幸福时光。时间荏苒,他的外甥女、他的女儿都要成婚了,她们会在新的家里开启自己的新生活,而他身为舅舅身为父亲,能做的就是给她们依靠,做她们的靠山。
“皇上这是将他放在眼里了,弩箭袖箭,样样都送进陛下的心坎儿。寒门出身,在陛下眼里倒也成了好处,纯臣的好苗子啊……”周尚书有一丝丝后悔,他比所有人都先知道孙耀祖的本事,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再孙耀祖崛起之前拉拢对方呢?
户部尚书被砍头那天他也去看了,六十多的老尚书了,平时也德高望重,说砍头就人头落地了,听说是腾挪了南边的赋税给大皇子,还有哪一年赈灾款也被挪用了,都进了大皇子的钱袋子里。
周淑慧便笑着点头:“那我再加上一些好药材,把那台十六扇的屏风也加进去?”
她的城府比六年前深了许多,闻言贤惠地应下来,果真收拾出一份极为恰当的礼单。连成骏看了看:“再添一成吧。”
这一去,瑞和就在越省巡抚的位置上坐了四年,之后齐皇调他回京城,任命他为户部尚书。
平陵侯府中,周淑慧也从丈夫口中得到消息。丈夫很高兴地说:“赶紧准备礼单,我要去孙府庆贺。”
“你不知道,年初那阵子真是吓人,外头连说话声都变小了,这永霖坊平日里车水马龙,交际往来十分热闹,那一阵却连街巷都是安静的。”孙秀才感叹道,又有一些担心,“你接手户部,会不会成为其他人眼中钉?”
子嗣丰盈才能国祚绵长,不过皇子太多的话,齐皇也是有一些烦恼的。瑞和看出来了,却也当不知道,反正他是纯臣,哪个皇子都不站。
这一年大齐颇不平静,年初的时候大皇子和三皇子因储位争斗被贬为庶民,京城有两家侯府一座国公府以及其他朝臣若干被抄家,皇城之下风声鹤唳,以无数鲜血吹响了夺储争斗的第一声号角。
一路回来,路途遥远,瑞和除了去吏部报道,与几个亲近的朋友聚一聚,别的帖子都没有接。这几年他在广宁府政绩卓然,众人都猜测这一回他必定是高升的,便想着提前跟他打好关系,其中就包括几位皇子,他们不约而同地派门人或者母族的人过来亲近,瑞和全都客气地谢过,礼物一个没收。
瑞和领旨,开始出入北书房给还在读书的皇子们上课。齐皇成年的孩子有十来个,成年后便离开皇宫建府令居,留下的都是未成年的皇子,数一数也有十七八个。
瑞和便是在这般紧张的气氛中回京的,接下户部的任命后,他立刻就走马上任了。上一任的户部尚书牵扯到年初的储位争夺战中,听说成年男丁斩首,其他家属被流放三千里。
他有一些后悔,谁能想到孙耀祖竟然有如此成就,不过是寒门出身的榜眼,大齐每三年就有一个榜眼,有时候还加恩科,连状元都不算少见。这才不到十年,就爬到从二品的位置了,真是让人咋舌。
这才过去多少年呐,六年时间十来个皇子相继成年,这京城果然不能久待了。
七皇子客气,瑞和也客气,两厢客气地聊了一段路后分开,七皇子还站在原地目送他。
“你也许久没回来,先好生住着吧,得闲了就进宫来帮朕给孩子们上上课。”
如此就等到过年,年过完之后,瑞和的新调令下来的,为越省巡抚,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兵部侍郎衔,为从二品的定例。调令一出,京城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周尚书放下折子,惊讶地说:“这可真是一步登天!天子重用啊!”
“不是都写信给你说过嘛。”孙秀才抱怨了一句,然后开开心心地跟瑞和介绍起来,“是陈侍郎的嫡长子,今年二十了,已经考中了秀才,才学是极好的,仪表堂堂……陈家家风也不错,反正我听你的话,是照着当年清兰择夫家的标准选的,四十岁无后才可纳妾……对了!前阵子听你娘说,清兰又有孕了,不过还没到三个月,她投胎已经生了儿子,我倒是想她这一胎能生个女儿……”
“很好,就这样办吧,大哥那边肯定也会过去。”连成骏背着手出门,“我让人过去问问,我们兄弟正好可以一起去。”留下周淑慧狠狠地捏紧手中的笔,然后缓呼吸着往礼单上添字。
“我自听从陛下指令就行,有陛下护着谁都伤害不了我,爹不要担心。”瑞和笑着说,“下个月清竹就要成亲了,我还没见过她的未婚夫婿呢,爹给我说说吧。”
这两个女婿,其实也可以说是他挑的,孙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