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和笑着说:“您是说连兄么?最近确实合得来,他时常邀请臣去他家吃饭,侯府的饭菜挺好吃的。”
齐皇笑了:“你就只尝到饭菜好吃?”
“连兄性格也很好相处,和连兄来往让人很放松,您也知道的,臣来自小地方,没什么见识,连兄丝毫没有架子,虽然出身豪门,为人却很谦逊平易近人。”瑞和带着笑意说,“连兄知道臣在修史,正在查大齐豪门变迁史,便主动跟臣介绍平陵侯府的历史,听连兄说那一段历史,臣眼前好像也出现了大齐太祖皇帝征战四野的壮观景象,那样的历史画卷,现在大概也只能在书卷中与后人的口述中探知一二了。”
“原来是这样。”齐皇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下。既然只是寻常的交际,他这个皇帝也不是苛刻的人,逼着孙耀祖不准结交友人。靠得住的人,不管与什么人交往都会有底线,不会什么机密都往外倒。
弩箭正在机密制造中,他决定给自己的近卫军全部配备上,地方驻军需得再等一等,现在不是能泄露消息的时候。
“不过,你竟然没有对平陵侯府起芥蒂吗?”
瑞和疑惑了一下,随即摇头:“您说的是平陵侯世子夫人雇人跟踪我那事儿吗?周大人已经替世子夫人给臣道歉了,只不过是一个误会,臣并没有芥蒂。再说了,臣与连兄的交情是另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齐皇笑了,赏了他一碟点心让他下去:“宫里的点心味道也是不错的。”
调侃瑞和刚才说平陵侯府的饭菜好吃,一句话让瑞和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谢恩退下。等回到翰林院,他客气地将点心分给同僚,受了不少打趣,等独自一人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一收,恢复了平静。
齐皇喜欢看什么样的年轻臣子,他就给他看什么样的。做皇帝的人,手底下会有许多许多臣子可供挑选,瑞和要做的就是让齐皇记住他,不要忘记他。他要让齐皇记得,自己是一个有用的、忠诚的、天真但不愚蠢的、年轻充满活力的臣子。
现在看来,进展还是比较顺利的。
周淑慧一病就病了一个月,断断续续的总是好不全。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遮掩,这让她心力交瘁。她病的不止是身体,还有Jing神上的恐惧。她很难理解,为什么不过是区区的调查与跟踪,竟然会引来皇上的关注,这就像她在春日里摘了一朵花,却得到了最高皇权的指责与父亲严厉的责备,这种莫名与恐慌足够让这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仕女惊悸不已。
加上瑞和时常入府做客,她在长房放的钉子每一次都会传消息回来。以前放钉子在长房,不过是出于防备这个庶出大伯,结果在病中还不停收到那个人来做客的消息,就更加让周淑慧心中惊疑不定了。
难道他发现什么了?
生病了还忧虑多思,便让周淑慧的风寒缠缠绵绵,无法痊愈。
真正让周淑慧打起Jing神来的,是她发现侯府的管家权竟然被公公收回去,放到了继婆婆手上。
“不可能……”听了迎雪的话,周淑慧瞪大眼睛。
迎雪受的伤已经养得七七八八,但身体还是有一些虚弱。她有些愤怒地说:“姑娘,你得快一些好起来,侯爷肯定是听了侯夫人的枕头风,说你身体病重无法理事,为了让你好好养病才将管家权夺走的。”
主仆二人前阵子都在生病,对阖府的管制就松了很多,不怪侯夫人趁机夺权。
外部的压力竟比药汁还管用,自那天起,周淑慧就咬着牙慢慢好了起来。反正那一关已经过去,只要自己以后不往孙耀祖那里伸手,就一定不会再被翻旧账。她要着眼的是未来!她付出了那么多,不能半途而废!
那边周淑慧满血复活要宅斗,这边瑞和终于接到了苏秀才和郝氏,以及原身的姐姐。
孙秀才回乡后先替儿子建造进士牌坊,还要替儿子摆宴席,接受亲戚朋友、当地官员、富豪乡绅等等人的祝贺。
搬家也不是简单的事情,搁现代请一个搬家公司就行,古代就很麻烦了,东西要收拾、路引要开、亲朋要告别、还要找可靠的人看屋子。
老家的田地也要跟租种的族人说清楚未来几年租赁不变,不过租金就先由族里收着,不需要寄去京城,以后攒得多了,就托族长给族里置办祭田,回馈族人。
还有,招收的学生要退束脩,再一个一个给安排到合适的私塾里,别让他们的学业受影响,算是尽了师生情谊。
总之,大事小事一箩筐,忙得不得了。
忙乱中,出嫁的女儿回娘家了。郝氏惊喜得不行,出嫁了的孙氏却瘦成一把骨头,带着的两个女儿也像小白菜一样蔫蔫儿的,郝氏的欢喜立时就没了。细问之下,女儿才哭着说出实情,原来是夫家待她不好,见她进门几年只得了两个女儿,日常言语中总是嫌弃和挤兑。不止如此,她还要负责一家的家事,每天累得喘不过气来。逢年过节吧,想要回娘家,婆婆不让、丈夫不吭声,她也只能柔顺地忍下来。
在这时代,女儿出嫁十几年都不回娘家的太多了,也十分正常。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