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真是不像话。”本来被围城的时候,京中因缺粮缺物资而物价涨个一倍也正常,现在这涨两三倍也太离谱了,有jian商在后面推波助澜。而且现在京城之围已解,物价却还是不降反升,最近京畿与两河尽皆缺粮,一二年之内都不会有好转的说法甚嚣尘上,搞得人心惶惶。
“这些发战争财的人……”沈奕哼了一声,随即意识到说了个略超前但其实也不算太后现代的词,不过他还是沉默了。
“是啊,发国难财,道德败坏。”吕承泽微笑附和,饶有兴致的看着沈奕。
沈奕含糊的嗯了一声,唰的放下帘子。
一行人很快到了吕承泽府邸所在的那条街前,吕承泽下马,把马还给了沈奕的侍卫,便拱手告辞。
沈奕看着吕承泽的背影消失,再次放下了帘子,靠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有些惆怅,却也有些安心。这样的日子,已经很好了。
第二天的小朝会,一众官员集结在文德殿内,沈奕宣布更改朝会和点卯时间,群臣顿时面面相觑,但无一人提出异议,尽皆同意。吕承泽有些意外,他还以为会有元老级官员和谨慎持重的士人会反对这件事,说祖制不可违。
散了朝后,官员们朝着各自的办公官署而去,一路上顺路的官员纷纷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讨论这件事。
“太好了,终于改上朝和当值时间了,我早就觉得以前的惯例不适合现在了!”礼部侍郎李致虚说道。
“是啊,我也想说过这件事,奈何点卯时间历朝历代都这样下来,我也不好意思去上书言此,显得我很懒,不勤于公事一样。”大理寺卿也微笑道。
“对,这下终于好了,不知道是谁上书与陛下说的。我猜是吕少保。”已近不惑之年的刑部尚书也笑着说道,两位皆掌管刑狱的官员也少了一丝Yin沉,一脸的开怀与畅快神色。
“我觉得也是。”李致虚也笑了,除了吕少保,大概没有别人会上书说更改祖制这种事陛下也直接命令施行,都不用在朝会上与群臣商议。
“哈哈哈。”几个官员爽朗大笑。
另一边,许文和与江若淇同往户部,查看一众账目与官员名单。江若淇也打赞更改当值时间实乃推陈出新的仁政,许文和也笑语晏晏,一脸春风得意。
很快,上班时间延后的消息也由武官传到了各禁卫的耳中,于是人人都一脸轻松愉快的神色,恨不得立刻跳到下个月新政施行。在合宫都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中,沈奕下了帖子给众位皇族子弟以及外戚,说是准备了家宴,请各位第二日午间赴会。
在下了宴请的旨意之余,沈奕也特意让人请了国舅岳祈,命他即刻来宫里一叙。岳祈为岳皇后的兄长,现年四十余岁,官封内府帑银行商,虽然权势不大但财力雄厚,可支取皇帝私库内库府的银钱用作商用,赚的钱交一定利息还给内库。
除了做生意,平时岳家也会负责宫廷内的酒具器皿、布帛衣物之类的采办事宜,领取朝廷发的俸禄。
“参见陛下。”岳祈跟着内侍进了福宁殿,连忙行礼问安,沈奕正捧着本书闲闲的靠在椅背上,见到岳祈进来后连忙放下书,含笑道:“舅舅请起,来人,赐座。”
岳祈有些不安的坐了,看沈奕一脸闲散的架势,也不知道他叫自己来进宫到底有什么事。现在政局刚定,吕少保权势日盛,陛下该不会因为前几天少保与他同銮进京而气愤,想让自己帮忙拉帮结派反击吧……
天可怜见,虽然他这个皇商做的的确不错,家大业大,明面上的权势虽小但实际上因为各大家族之间互相联姻,关系盘错的缘故,能左右的事其实还算多。但帮皇帝培养势力,诛杀叛党这件事,他可是万万做不来的。
这种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一旦暴露,他们几个家族多少年来积累的家业就毁于一旦。最后结局是抄家充军都属于好的,自古以来,多少想要帮弱势的帝王诛杀权臣的家族举事不成,反而被夷灭三族,传承尽断。
“这些日子以来,战乱频繁,朕都有好些日子没有召舅舅进宫叙话了,不知舅舅家里一切可好。”沈奕知道岳祈心里正在胡乱猜测他的意思,只当不知,一脸和煦道。
“多谢陛下惦念,老臣家里一切都好,几个小子们也都秉承圣意,尽心尽力的做营生,有宫里的采办事宜也全力办好。”岳祈端端正正的坐着,恭谨回答道。
“嗯,他们办事都很细致,未出差错,朕很放心。”
“谢陛下夸赞,老臣回去一定教导他们更加本分做事。”
“嗯,虽然兄弟姊妹们都挺忙,但闲了时也可以进宫,与朕叙一叙家常,免得生疏。”沈奕微笑道。
岳祈心里咯噔一声,他怀揣着心事,对沈奕一句正常的套近乎话语都有些害怕了。难不成陛下真的想拉进与母家兄弟子侄的关系,以备来日大事?
岳祈虽然心里七上八下,但面上还是一脸堆笑道:“是,老臣必将陛下的话带到。”
沈奕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又说道:“舅舅怎的不喝茶,这可是上好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