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少保亲自带兵出京了?这人就是吕少保?李思云是觉得这位将领气度不凡,闲时如一柄未出鞘的剑,内敛而又掩不住悍然之气,不过气宇轩昂的将领甚多,他倒没有往吕少保的方向去想。
李思云回想起刚才吕少保居然亲自给自己倒茶,只觉得惊吓又钦佩。吕少保对下臣这么厚待,那自个儿没大没小揽肩又拍的行为也没那么可怕了。
“参见吕少保,卑职方才礼数不周,肆意妄为,还请吕少保宽宥。”李思云连忙拱手。
吕承泽拍拍李思云的肩:“无妨。你要去京城干什么?”
李思云顿了下,刚才还在思考怎么才能进京,现在就直接见到吕少保了,他还处在震撼中有些回不过神。
“就是,仰慕陛下和少保英姿,想一瞻之。”
“哦,那你见到我了,见那谁么也容易。”吕承泽闲闲道。
李思云笑笑,对把皇帝称为那谁的不敬之语泰然处之。他想了想,他想做的事现在就可以跟吕承泽说,于是说道:“不瞒少保说,卑职想辞去北地官职,交付兵权。恳请吕少保与陛下求情,让我当个闲散公子或者领个闲职便好了。”
交付兵权?吕承泽明白了,他是来向自己表明,他们李家无意于天下纷争,并不在意列土封疆。
“不,你暂且留在北地,你与令弟都兵法娴熟,武艺Jing湛,可抵挡沙坨人犯边,换了别人我不放心。”
吕承泽倒不是在说套话,换了别人他还真不放心,在戍边方面李家的功劳不小。北边的幽云要地包括长城都在夏人的领土范围内,以致于梁朝河北的边境都是一片平原,夏人南下就能长驱直入。
这些年来沙陀屡次想趁中原政局动荡南下,全靠李家严守边境各城池,才能让夏人不致南侵。
李思云沉默了一下,他知道不太可能成功,本来他此行就是以自己亲自南下交兵权,让吕承泽对他们放心些,虽然吕少保不一定信,但是日久见人心,总要有个开头来表示一下诚意。
“朝廷能人济济,必有可……”李思云又说道,只是话未说完,吕承泽便打断道:“此事无须再议,贤弟责任重大,可不能退缩。朝廷知李家忠心耿耿,多年来尽心守卫边关,定会多加褒奖。”
“如此,谢少保,谢陛下厚恩。”李思云躬身谢过。自己对京畿势力毫不防范,带少量护卫就敢南下并表示臣服,吕少保想必对李家更信任了些。
但常年提心吊胆的守着边境实在也不是长久之计,只盼有人能收回燕云,北方有长城为界,诸郡才不会直接面对北狄,时时有被围城袭扰的风险。
“对了,少保要不要去审刘谊那厮?”李思云又说道。
刘谊就是这次叛军派去北上向李思云传达投诚之心的使臣,李思云将他绑了,亲自南下想交给相州知府。不过在路上他得到丁泽的传信,路过临漳时直接去临漳县外,将人交给驻守在那里的相州军。
“你审的结果怎样?”吕承泽问道。
“那厮说,无人指使,只是他曾遇到两个卖货郎谈论前朝淮阳侯麾下降将在归乡后被诛杀的事,因此下定决心联合其他部将召集人手反叛。”
“是这样……”吕承泽了然,又与李思云交谈了几句,便笑道:“贤弟高着,我就不用审了。等会儿直接把他绑到城下,让城里的人看看。”一见之下,叛军即明白北上无望,立刻失去斗志,城不攻自破。
☆、攻城
未时,吕军离开营地,向城门聚拢。
临漳县南门外,吕承泽立马于城外稍远处,对城楼上的人大喊道:“我乃相州将领,有话要对你们管事的说,快去把你们的将军请来。”
临漳县城上的兵士一阵sao动,随后有人向下喊道:“将军请稍待片刻。”
于是城内外一时安静下来,过了一炷香时分后,有一个身穿青色官服的人在左右的簇拥下走到了城楼上。
临漳知县的腰间被匕首抵着,忍住哭丧的表情,看着城外的大军,正色道:“城下来将,我临漳县并无异常,何故以兵围之?如果将军不相信的话,可以派使节进城来看看,不过兵马不可擅入,若是兵马进城,有违圣上法度。”
知县按照套好的词说完了,这才感觉到底下的刀抖得越来越厉害了,虽然说自己是害怕,但也是抖得越来越轻了吧,怎么腰间的刀动作幅度反而大了,这要是把自己割伤了该如何是好?
于是知县看看旁边持刀挟持自己的小兵,却见他面色灰白,说道:“快快快……去请周将军来,看……看看是不是吕将军来了。”
旁边的小兵听到这话,顿时也面色大变,说道:“不……不会吧,哪个吕将军?”
“还能是哪个?快滚去请周将军!”那挟持知县的小兵低声吼道,同伴立刻连滚带爬的下城了。
城外,吕承泽看看上面穿着八品县令官服的人,说道:“你是临漳知县?去找个管事武将来,认得刘谊的。”
“什么刘谊?”知县疑惑的问旁边押着他的人,旁边的兵将也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