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毕,堂下却鸦雀无声,无人高喊“臣等告退”,更没有谁挪动脚步。
难道他们听不懂我的话?
本欲起身的我一时间愣在了座位上,就那样直勾勾地瞪着那些大臣。
“臣等——”直到之前在我寝宫门口为首的那名大臣先行拱起双手,屋里诡异的沉默才得以打破,“告退——”其余的人像是受到召唤似的,不约而同地开口跟上。
我不禁皱起眉头,目送着堂下之人缓步后退,纷纷转身渐行渐远。直至他们个个没了踪影,我仍旧目视远方,双眉不展。
眼下的情况,好像跟我预想的不太一样。
收回目光,我盯着案几上成堆的奏折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又伸手揉揉眉心,继而信手取来一本——翻开奏本,白纸黑字,不下十秒的工夫就叫我伤了神。
约朴一年未近古文,我的文言文阅读能力好像又退回到两年前的水平了。
第一百零一章 南浮皇宫
如果说上一回在东漓皇宫时,我还能厚着脸皮向吴太医老爷爷请教,那么如今即将荣登大统的一国之君实在没法寻个大臣来不耻下问——是以,我只得耐着性子,拿眼珠子盯着那些个“之乎者也”。
可惜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我就看不下去了。
我干吗这么拼命?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折腾了半天,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呢!
“来人,传膳。”胃里唱起了空城计,我将手中的奏本随手一搁,学着古代君王的样子,淡定地发号施令。
不一会儿,我就傻了眼。看着跟前很快摆出的两大张桌子,瞅着一道又一道Jing致的点心似没完没了般被端上大桌,我险些要冲着身旁的宫女问上一句:“怎么还有?”
“殿下,请用膳。”终于,来回奔忙的宫女们消停了,为首的一人恭恭敬敬地朝我低头行礼,将我从微微的震惊中给拽了出来。
我忽然觉得自己像那头一回进大观园的刘姥姥——真心没见过世面。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太奢侈了吧?
“以前的早膳,都是这么上的吗?”我注视着叫人眼花缭乱的美味佳肴,不由皱起了眉头。
“回殿下,一切都是遵循祖制而办的。”方才的那名宫女低眉顺目道。
“祖制?”我看向那回话的女子,不经意间挑了挑眉。
“回殿下,正是……”那宫女似有迟疑,微拱的身子弯得更低了,“若不合殿下的口味,奴婢这就叫人撤换。”
她貌似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
我正欲开口澄清,殿外突然有人来报,说东漓韩将军麾下的一位李公子携人求见。我立刻明白过来,那是黎烨替我把穆清弦他们带来了。于是,我镇定地道出“有请”二字,视线随后又落在了那“满汉全席”上。
祖制?与我何干。
我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走到餐桌前。我执起一双光亮如新的银筷,刚要将它伸向一盘晶莹剔透的小笼点心,却被那宫女诚惶诚恐地劝阻了:“殿下,奴婢来伺候您用膳。”说完,她作势要走上前来。
“不必。”我一口回绝,成功阻止了她前进的步伐。
诚然,我有手有脚,吃个饭还要人伺候?太不习惯了。
我顾不上那宫女此刻心里可能萌生的念头,兀自夹起点心放到嘴边,张嘴咬了一口。一股rou香瞬间在口中蔓延,和小笼包的味道有些相似,且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将剩下的半只放进嘴里,咀嚼下咽,而后又挑了几盘看起来不错的点心尝了尝,亲自盛了碗甜羹喝下——整个过程,没有让任何宫女插手。
喝完最后一口甜羹,我示意手执丝帕的侍女将帕子呈上,用它故作优雅地擦拭完嘴唇,放下丝帕看向那本欲侍奉我用餐的宫女——她正从微怔中回过神来,略显慌张地低下头。
“你过来。”我注视着她的头顶吩咐道。
“是。”她恭顺地应声,早已掩去了适才的情绪。
“适才我所……”意识到自称有误,我连忙改口,“本宫所食用的点心,你可看清?”
“回殿下,奴婢看清了。”她双手交叠于前,仍旧低垂着脑袋。
“那还记得吗?”我又问。
“回殿下,记得。”她作答。
“很好,从明天起,本宫的早膳就传那几样,今后不定期地换换,其他多余的,一概不用准备。”我面色如常地下达了这一指令。
宫女闻言,似乎是想抬起头来,但又立马压下了这一欲望。相较之先前,她的回应略有延迟:“奴婢遵旨。”
“嗯……”我轻应了一声,看着那些没动过却已沦为“残羹剩饭”的盘中餐,“剩下的这些,先撤下吧。”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遵从自己的想法,“中午热一热,作为本宫的午膳。”
“启、启禀殿下……”那宫女似有为难,四个字说得支支吾吾,“宫里……只有早膳同晚膳……”
我闻言不免一愣:只有早晚两顿?在北梁和东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