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右为难地瞅着她,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只有你能帮我了……只有……你。”她抽抽噎噎地说着,哭得梨花带雨,“你……你放心,若是……出了事,我决……不会牵连到你……”她断断续续地保证着,一双眼万分真诚地凝视着我,目光里满是哀求。
罢!反正那梁尊帝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心一横,终是应承下来——可出了宫回了府,我又有些后悔起来。我把这事儿从头到尾整理了一遍,顿觉自己已是骑虎难下。
再说我上哪儿找药去?药铺?会不会留下线索?
正纠结地在自家后院胡乱转悠,我无意间注意到一个人影……似乎在翻我家的墙?
待到不明人士轻巧地落地,还若无其事地拍拍衣裳,我才摆出一张吐槽脸,冲着来人不冷不热地喊:“穆公子,好好的大门你不走,干吗爬墙?”
穆清弦他们仨在我府里已经住了一段日子了,我也早就习惯了有他们陪在身边的时光——可是,这不代表我能全盘接受某人搞七捻三的言行。
“朴姑娘?”穆清弦八成是没料到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会被我这个主人家逮个正着,须臾的愣怔后,他嬉皮笑脸地走到我的面前,“你回来啦?”
无视掉他明知故问的四个字,我好声好气地继续自己的话题:“穆公子,你为什么要爬墙?”
“试试身手。”他笑得阳光灿烂。
“哈?”我毫无悬念地歪了歪嘴,“你不是轻功了得么?”
“靠轻功有什么了不起的,用手脚爬才是正理。”他说得煞有其事。
我眯起双眼。
这朵奇葩不愧为一朵奇葩。
“谁让你家正门总是有人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我呢?”他冷不丁面露正色,一句反问宛如道尽了心中的委屈。
“门口有人……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你?”一时间,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怀疑是你夫家的人。”他忽而一本正经道。
“我还没嫁。”我眯着眼纠正,心里却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不是没有考虑过,我一个众人眼里的未来王妃,留着个风华正茂的大男人在府里,是一件多么容易落人口实的事。但是我身正不怕影子歪,穆清弦是我远道而来的友人,亦是相识以来始终尽心尽力替我控制体内奇毒的大夫,我不会因为古人的那点所谓“有伤风化”或者“有失妇道”而将其拒之门外——我甚至还想着,梁尊帝要是因此而收回旨意,我才是求之不得。
可惜,这街坊邻居人尽皆知的事儿,偏就没有惹来梁尊帝的兴师问罪。
不过按情形来看,这北梁的皇族,也不是一点儿都不在乎。
“穆公子,他们要看,你就让他们看。你这样翻墙而入,反而会弄巧成拙。”我故意瞥了他一眼,气定神闲地嘱咐。
“嘿嘿……”他会心地笑了笑,伸手从袖中摸出一只瓷瓶递给我,“你的药。”
这场景怎么这么像是传说中的私相授受……他就不能挑一个正常的地点和一个正常的时间把药交给我吗?
“……”我接过白色的瓷瓶,无语地瘪了瘪嘴。
等等,药?
我忽觉眼前一亮。
对啊!这儿不就有个现成的神医吗?!我怎么……不行!且不谈这家伙不晓得又会想到哪里去,万一将来要是东窗事发,他会受牵连的。
才高兴了没多久,我就打消了让穆清弦替甫芹寻配制避孕药的念头。
“怎么了?”然而,敏锐的穆清弦好像察觉了我的异常,收敛了表情问道。
“没什么。谢谢你的药。”我立即恢复常态,转身欲走,“穆公子,”临走前,我又不放心地转过身子,郑重其事地开口,“不准再爬墙。”
穆清弦这条现成的路算是断了。我又开始盘算其他的途径——我想到了朴无争,这件事若是托他去办,定能神不知鬼不觉,可是转念一想:他会同意吗?十有八九会叫我朴要多管闲事吧?毕竟这“谋害皇嗣”的罪名,是任何人都担当不起的。
痛定思痛,我最终决定,不假他人之手,自给自足。
于是,拖延数日后,我吩咐府里的家丁替我借了一匹马,自己则换上一身男装,准备前往离府远些的药铺“作案”——岂料穿过庭院正欲出府之际,却好巧不巧撞上了辰灵。
“你……要出门?”怔愣片刻后,辰灵难得地问出了一句废话。
“嗯……”一瞬间有点做贼心虚的我视线飘移。
“路上小心。”
“嗯。”
结束了一段没营养的对话,我逃也似的迈出大门骑上骏马,一溜烟地跑了。
一路东张西望,我寻觅着合适的“作案地点”,殊不知策马而行的俊美身姿已然俘获了多少过路少女的芳心,直到我锁定一家药铺并且下马进入之际,店里客人有意无意投来的目光才让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引来了过多的注目。
倘若有朝一日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