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辛苦二位了。”其实,他们自那晚现身后就没怎么在我眼前出现过,似乎一直隐藏得极好,以至于我都快把他们忘了——罪过啊罪过。
“你们是要一直跟着我,去将军那里,对吗?”见二人皆一声不吭,我主动问了个不言而喻的问题。
两人点头却不抬头。
“我看这么办吧,前方正好是一座城池,今晚二位随我们一块儿进城休息,从明天开始,就骑马和我们一道上路。”我面带微笑提议道,“跟着马跑,的确是累了些。”想到这里,我不禁心生歉意。
听了我的建议,飞檐、走壁还是一言不发,只是略微压低了下巴,算是同意了。
就这样,并不漫长的旅途又多了两个伴。只不过,随着新人的加入,一路上的氛围反而冷了不少。想来飞檐和走壁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姑且不谈他们大白天都蒙着脸,就说他们对待穆清弦的态度吧——不管穆清弦如何活跃气氛,这俩人就是只字不吐,连我问他们话,他们也仅仅用点头、摇头和一动不动来回应。
第四十四章 英勇的主
多次攀谈无果后,穆清弦终是忍不住仰天长叹道:“暗卫中的Jing英啊……”
四人同行的两天后,途中还算轻松的心情就再也无法平静了。 待我们快马加鞭地赶到了洺安城的东城门外,不准进亦不准出的状况首先就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幸好穆清弦手持黎烨钦赐的令牌,守门的士兵才允许我们进城。
一入城门,眼前的景象顿时把我的心给揪了起来。分明是个有两国大军驻守的繁华都城,此刻却无时无处不透着萧条残败的味道。大街上人烟稀少,几乎无人出来摆摊,连许多商家店铺,也都大门紧闭。时而有一排士兵列队而过,个个面色冷凝。
突然,一个人影不知打哪儿蹿了出来,狂叫着跌到我们的马前。幸亏马是在走而不是在跑,不然就算是身手敏捷的穆清弦,怕是也难以及时勒马。只见那人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似的嚎叫着,拉扯着自己的头发,甚至叫我看不清其是男是女。
这时,一个至少年过半百的女子冲了过来,一边惊慌失措地叫着“回来”,一边试图拉回那个蓬头垢面的人。穆清弦拉了拉缰绳,一跃跳下马背,正欲上前一探究竟,方才路过的那队士兵就闻声折了回来。
“中毒不报,该当何罪?”其中一个像是领队的士兵寒声质问。
“官爷,不是……他、他……他只是得了失心疯……”老妇结结巴巴地说着,伸手企图拉回自己的亲人。
“明明是中了毒,还敢欺瞒?带走!”为首的士兵横眉怒目,旋即扭头厉声吩咐手下。
“官爷,他是我唯一的孙子了啊!求求您!别带走他!”老妇痛哭流涕地上前,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可是对方显然不为所动,兀自拉着那鬼哭狼嚎的男子转身欲走,“不要啊官爷!求求您行行好哇!”老妇慌忙跌跌撞撞地爬起身来,企图冲上前去抓住自己的孙子,却被另两个士兵硬生生地拦下了。
“等等!你们这是要把他带到哪里?”看不下去的穆清弦忍不住出手了。
“你是什么人?城里的规矩你不知道吗!?”为首的士兵瞪了穆清弦一眼,狠声责问。
“我是皇上派来的人,规矩我确实不知道,所以才要问你。”穆清弦大概是认定了跟对方讲理是无济于事的,因此他直接亮出了黎烨御赐的令牌。
对方一见他大有来头,脸色登时大变。一行人忙不迭给他下跪,钳制着男子的两名士兵则更是辛苦,又要行礼又要管人。而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那个领头士兵,此时已颇为惶恐地顿首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恕罪,恕罪。”
“把头抬起来回话。”穆清弦收起令牌,直奔主题。
“是。”对方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大人有所不知,把城里凡是中毒的人都关起来,这是将军大人的命令。”
“哪个将军?”穆清弦一语道出了我心中相同的疑问。
“小、小的不知。”对方哆嗦着回答。
“……”穆清弦转身看了我一眼。
“你是东漓人还是北梁人?”我坐在马背上,俯视着那前倨后恭的士兵。
“回大人的话,小的是东漓人。”那人恭恭敬敬对我道。
“北梁的朴将军现在何处?带我们去见他。”
“这……小的做不了主啊,大人。”
“那就找个能做主的来。”我不由皱起眉头,看了看那边颤颤巍巍的老妇和极不安分的年轻男子,“留下两个人看着他,先别抓起来。”
“这……这……大人,求您别为难小的……”士兵面露难色道。
“看他这样子,发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之前干什么去了?”此情此景下,我也讲不出什么压倒性的大道理,只能半扯淡半认真地反问,“既然如此,如今便当做没有看到就好。待我们见了将军,自会解决此事。”
“这……是……”无奈之下,士兵只得应下。
“谢大人!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