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铭愿将徽牌和棉帕一起接过,打开棉帕来看,洁白的一方,非常大,足足顶平时帕子的十倍不止,却是纯白的,毫无花纹,只是在其正中,不小心沾染了一滴血迹,像朵梅花绽开。
方铭愿又将棉帕重新叠好,和徽牌一同揣入怀中,对夷人侍卫说:“你转告你家主人,我会收好的,也请她照顾好自己。”说着,眼圈微微有些泛红,又补充了句:“告诉她,我不会忘记她的。”
说罢,叶枫和方铭愿骑着马,绝尘而去。
身后的黑色城堡在寒风中呜咽不止。
☆、第四十章 与君相伴走天涯
黑蛟岛南部山区的深山老林里,道路崎岖,路面尽是碎石,异常难走,方铭愿有两次差点马失前蹄,叶枫的枣红马也像是前蹄受了点伤,跑时有些跛。
“叶兄,这山路太难走了,前边看着都不像有人常走的样子,别是走错路了吧?”方铭愿身披酱红色的斗篷在后边骑马追着叶枫喊。
叶枫手腕用力,收紧缰绳,嘴里轻轻喊了声:“吁”,身下那匹枣红马慢慢停了下来。叶枫坐在马上回头看向方铭愿,红色斗篷烈烈招展,白色面纱被寒风拂起,兰花耳饰在脸旁晃动着,正要开口,却听见方铭愿痴痴地说了句:“娘子真好看啊。”
叶枫轻启薄唇,吐出俩字:“无聊。”顿了顿,又说:“你看下罗盘,咱们一直往东南走的,大方向应该不会有错。”
方铭愿驻马从包裹里掏出罗盘,看了下,回他道:“方向倒是没错。可是这大山也太深了,全是树林子,也没个人家,晚上搞不好又要露宿了。”
“走哪儿,算哪儿吧。”叶枫坚持要继续前行。
“怕会遇到狼啊。”方铭愿踌躇着。
“那你什么意思?”叶枫冷眼看他,说:“还能返回去不成?为什么每次我要干点什么,你总会拖我后腿?早知如此,不如带罗达夫来了。让他干什么,从来不敢说个‘不’字。”
听到叶枫拿自己跟罗达夫比,方铭愿急了,瞪着眼说:“他从来不考虑后果,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危么!我疼你,你还嫌弃我!”
“你就是天生胆小罢了。”叶枫扔下一句,转过身去,试图骑马继续前行。但是,枣红马大概是蹄子疼,开始耍脾气,不怎么愿意跑。叶枫试了几试,也只好作罢,跳下马,牵着它慢慢往前走着。
“瞧见没,我刚才说什么来着?这林子太深,马都不敢走了。”方铭愿也跳下马,牵着跟在后边走,边走边嘟囔。
“闭嘴!”叶枫正心烦,让他一说,更烦,忍不住想骂他。
“哎呀,新媳妇生气了呢。”方铭愿拍拍黑骏马的脖颈,像是在跟自己朋友聊天,故意大声说给叶枫听:“长得那么美,这一生气可就……更美了。哎呀呀,你看看那小蛮腰扭得啊,真带劲啊。”
“你!”叶枫原本是有点烦躁,听他如此Yin阳怪气地说话,让他直接气得笑了,扭头骂他:“你找死啊!”
方铭愿连忙追到他身侧,拉起他的手,腆着脸说:“娘子不生气了,咱俩好一辈子哈。”
“滚。”叶枫甩开他的手,说:“明天能不能活着还说不好呢,还一辈子。再者,真能活到老,彼此看那么些年,该多烦。”
“我不烦,我就要跟你好一辈子。”方铭愿又牵起他的手,紧紧握住。
叶枫不再坚持,任由他握着,眼睛四处观望,想看看有没有更好走些的路,说:“方向对了,但是应该是选错路了,去矿口的路怎么也得能通马车吧。今晚上看来真得要露宿了。再走会儿,就找个地方休息吧。天全黑了更不好走了。”
“成,都听你的。”方铭愿说。
“你松开我的手。”叶枫说。
“不松。”方铭愿坚持。
“本来路就不好走,你拽着我更难走。”叶枫用力甩手,要把他甩掉,说:“你干嘛非黏着我!自己走不行么?”
“喜欢你啊,一眼见你,万物不及。”方铭愿半开玩笑地轻声说着,松开了手。
叶枫不再作声,两人沉默不语,一前一后牵着马走在山石路上。
……
继续走了半个多时辰,两人发现了一个废弃的猎户木屋,虽然矮小破败,但都是圆木搭建的,屋体很牢固,只是屋顶覆盖的枯树枝被吹跑了一半,有一半露着天,从木屋里直接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月。山风刺骨,月光清寒。
方铭愿把两匹马拴在屋檐下,用屋里放着的木桶从附近打来了溪水,饮马,又喂了它们些包裹里的红薯,叶枫问:“你从弄得红薯?”
“临走之前问城堡里侍卫要的啊。”方铭愿说:“我带了大一包呢,够咱吃两天的。”
喂完马,方铭愿进到木屋里,收拾了下猎户遗留下的残破炉灶,去周围砍了些木头,搬进木屋内,点燃炉灶,用树枝穿插着红薯,放在上边烘烤起来。
又起身出门,从马背上卸下包裹和马鞍,拿了一壶烈酒,走到坐在火炉旁取暖的叶枫身边,递与他,说:“喝点酒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