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屾先是去考试的教室收拾了先前急匆匆落下的谷典的背包,东西散落一地,书包内层的拉链也没拉好。
拉的时候碰到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个大牌联名的钱包,上面的几只小蜜蜂有点眼熟。这是谷典上初一时候他亲手送的小钱包,没想到用了这么久,当时看着可爱,现在难免有点显得幼稚,他不自觉笑出了声,刚要打开钱包看看时,意识到这有点冒犯谷典的隐私,便收好装进了书包。
他到校门口时,盛韵还没到,还没等几分钟,便有两个女生上前,“同学,请问大活怎么走?”
“不太清楚。”盛屾的确不太清楚,他来参加夏令营活动范围很有限。
“同学,那方便加个微信吗?”一个女生在另一个女生的眼神鼓励下再次开口。
盛屾有点不耐烦地看了路口一眼,同时婉拒,“抱歉,我不是这里的学生。”
女生还要再坚持说什么的时候,盛韵的车终于出现。
他上车后还没来得及开口,盛韵就问了:“他怎么样了?”
盛屾答应谷典瞒着盛韵,可目前看来早有人先自己一步告诉了盛韵, “谷典的心理医生就是柘然?”
盛韵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盛屾明白了,说,“现在平静下来了,在宿舍休息。”
盛韵松了口气,“那就好。”
“趁他不在,跟我解释解释?”盛屾说。
盛韵看了眼自家侄子冷着的脸,无奈道,“小典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已经知道他有心理障碍了,你不如跟我说清楚,我还可能帮得上忙。在他面前,我可以假装不清楚。”盛屾说。
盛韵沉默了数秒,然后问:“你记得你和小典小时候都接收过柘然的心理疏导吗?”
这事儿盛屾记得。他俩因为家庭发生变故时年龄还小,接受了心理疏导,当时的心理医师就是柘然,他是业界知名的青年专家,而且他心理诊所有50%的股权于堇华集团。
“当时柘然就发现了你们的不同,对于你,他只做了简单的心理疏导。而对小典,诊所给他做了全套的检查,最后显示他患有长期严重的PTSD和自闭症,伴随抑郁倾向,患病时间远早于他父亲去世的时间。”盛韵说。
盛屾没想到竟那么早,“童年创伤?”
“我不知道他童年经历过什么,他也不愿意说,我只知道,他6岁前和母亲住在建南市下面的一个县,大约是没有过过好日子,甚至可能受到过母亲的凌虐。后来母亲抛弃了他,他和父亲住到一起的时候已经有Jing神障碍了,但谷成对他很好,过了3年算是幸福的日子,但谷成的去世,对他造成了二次心理创伤。大概就是这些。”盛韵说,“他本人是不愿意接受治疗的,直到他14岁…….”
盛韵眼角忽地红了红,有些说不下去了。
盛屾预感不太好,一颗心猛地沉了下去,果然,盛韵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想法。
“他开始有自残行为……我费尽了心思,才让他正式接受柘然的治疗。”
“那他不肯叫你妈……”盛屾明白过来。
盛韵点点头,“是,妈妈这个词,对于别人而言,可能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一个词,但对他而言,是噩梦。等他病治好了,或许能坦然喊出这个称呼,否则就是折磨。”
盛屾没说话,他看着校园主干道两边的梧桐树叶,炎炎夏日下却绿意盎然,这是生机,也是那个人至始至终缺失的东西。
一切好像说得通了。
第14章
临下车前,盛屾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领养他是因为愧疚吗?他父亲的死是被连累的,而那又是他发病的导火索。”
“不是。”盛韵否定得很快。
盛屾不禁回头看她。
只听盛韵说,“他本就是个心思细腻又暖心体贴的好孩子,这两年即便你们交集不那么多,但我相信,你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很喜欢他,不希望他小小年纪就在灰暗的世界里徘徊,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拉他一把,但还是想尽最大努力试一试。”
盛韵第一次见到谷典,是在谷典七岁的时候。那时候她刚从巴黎美术学院毕业回国,来接他的是她大哥盛哲的司机,一个看起来特别老实的中年大叔。
飞机延误的原因,司机大叔在机场出口停车场等了她很久,回去的路上大叔路上有点不太好意思地问她,能不能绕路去幼儿园接个孩子,那会儿已经快晚上10点了。让一个小孩孤零零地等那么久,她觉得蛮不好意思的,赶紧说没事。
盛韵第一眼见谷典这个孩子就十分喜欢,长得玲珑剔透的怎么看怎么顺眼。可能是父亲在身边的缘故,那时候他有一般孩童该有的天真和快乐,完全看不出来小时候被虐待过。
盛韵那天的心情原本不是很好,但看到谷典的一瞬间有被治愈一些。
谷典nai声nai气地跟她问好,然后默默递过来一盒旺仔甜牛nai。
盛韵说自己不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