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肆
杜升捏着自己眼角,已然没有继续品酒的心情,杜渠却好整以暇地坐进沙发,把他喝了一半的红酒从冰桶里拿出来。
瓶口咔一声砸在杯口,杜渠看酒杯没裂就没当回事,猩红的ye体滑进高脚杯,倒满半杯他直接喝了一半。
“你应该先喝醒酒器里的。”杜升摔下手臂,一副无颜面对父母的茫然。
杜渠这时才看见桌上的醒酒器里还剩着点,把杯里剩下的一半倒嘴里漱口,伸手要拿,他手打下来,拍到杜渠手臂上,先他一步抢走,剩余的酒全倒进自己杯子,然后一口喝掉。
“这酒一般。”
“你懂个屁,”一个拿红酒漱口的家伙。
杜升懒洋洋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打算好了?”
“嗯,他要的不多,我买个戒指,以后的以后再说。”
“要多少?”
“我工资剩下的你全给了。”
杜升正视他,眼神变了变,“担得起吗?难道你准备靠我一辈子?”
杜渠眼神也转为凌厉,剑拔弩张,气势不输:“他要的真不多,我给不了的他也不会要。”
“婚姻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杜升酒上头,忍不住地和他较真,眉头是一团绞死的线。
“复杂的东西往简单想就不复杂了,他需要我,我也再也不可能碰到他这么纯粹的需要。哥,你愿意单着就单着,我想明白了。”
杜升眼神暗淡,“你这辈子有想明白的时候吗?”
“有,现在,我不和他结就是和那个楚翼,是你和爸一直在逼我。”杜渠把酒杯放下,“问你要钱只是借口,我连几千块都拿不出不会说大话结婚,爸妈那我不打算去说。”
“又想让我帮你擦屁股吗?”杜升把酒杯摔了出去,忍耐终究是有限度的,一而再再而三地做一些普通人无法理解的事,婚姻在他那真的就是儿戏吗!?
杜渠见他暴怒,知道不能硬碰硬,软下来道:“不想,只是没到告诉爸妈的时候,哥,你知道他的存在,你有理由知道,而爸妈那……”
“到时候他们怎么你我都不会管。”杜升一副不打算管他的模样,起身拿了垃圾桶去捡摔碎的酒杯。
“哥,等你遇到未来大嫂就明白了,爱就是让人一头热。”
杜升蹲在地上,把碎片一点点捡进垃圾桶,胸口闷,对他的事却释然了,“你的一头热就是单纯的一头热。”
杜渠起身准备走,这栋房子没什么人味,也不知道哥一个人怎么待得住,也许没碰到过太阳的人会更习惯黑暗。
“我走了。”杜渠拉开门回头,他还单膝跪在地板上,一直在重复单调的动作。
杜升没回应,屋子里一时间只有他把碎片捡进垃圾桶的声音,等到杜渠关上门,杜升动作停下来,他盯着指尖的血,放下垃圾桶找来扫把。
也许家里应该多一位,可杜升还没找到值得自己主动的对象。
-晚上有做炖牛rou,要不要多放点辣椒?
杜渠收到短信嘴角的笑压不下来,回了个不用,接着又跳出一条消息。
-回来了吗?我饭已经煮好了。
-再二十分钟
杜渠放下手机,车内温度高到他需要降下窗户往里灌冷空气,喝着冷风反而心情更加雀跃,他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家。门一打开柯布后背一直,他拧灭了火,围裙也不摘,在抹布上裹了裹手就跑来。
“你回来了。”
他兴冲冲的样子,做菜时被蒸红的脸,身上混着洗衣ye和nai粉香。
“嗯。”杜渠低头换鞋,屋里有饭菜香,还听见客厅里自娱自乐的小孩在笑。
柯布帮他取大衣,杜渠摆手拒绝了。
“不用,我等下自己脱。”杜渠没有使唤人的习惯,也不习惯被人伺候。
“买了东西吗?”柯布发现了他提着的袋子。
“嗯,给小崽子买了点零嘴,还有给你又买了几件衣服,自己看吧。”
柯布惊喜地接过去,纸袋里有小孩零食,还有一些衣服,看起来都不便宜。
“还是不要乱花钱的好。”柯布合拢纸袋,为他考虑道。
“以后不会了。”杜渠拉开大衣衣领,从贴着心口的内兜摸出两样物件,柯布看见是两枚戒指,他牵起柯布的手,把小一点的银环套进他中指。
白金材质,被他体温捂热了,热源一直顺着指末流进心窝里。
锅里还有炖牛rou,香味悬在柯布头发里,杜渠把另一枚戒指给他。
“以后你管钱,不然我一定乱花钱。”
柯布整个人都呆了,如石块一样,杜渠Cao纵着他手指,把另一枚银环套进自己中指。
杜渠把沾着油盐的手递到唇边,浅浅一吻落在手背:“以后得麻烦你管我了,我一身毛病,嫁给我吧。”
柯布仰着头,嘴巴张开却吐不出一个字,还是眼泪先替他发言,他连连点头,锁着他脖子挂在他身上,杜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