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遇到这种事情,江惟绝对是毫无争议的捧场小王子,往往能凭借着一张嘴把人说得心花怒放,结果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让人不免觉得有些反常。
江惟却只是冷冷地看着试管内莫约两厘米深的溶ye,仿佛望进了一汪深潭,眼前又浮现出了许多不该出现的东西——冰冷的医疗椅、雪白的衣角、反射出光亮的针头,其上滚落而下的一滴浅绿色溶ye......
他不受控制地朝着试管猛地挥出了手——
啪——
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在嘈杂的实验室中仍然显得十分突兀,在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众人的目光宛若化为实质,傅从安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僵硬了起来,整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变得不知所措了起来。
三人的实验服上都多多少少沾染了些飞溅而出的溶ye,在一片雪白中显得尤为刺眼。
小杨姐快步往这边走着:“怎么回事?有没有人受伤?”
唐子鹤转头一把抓住了江惟的肩膀,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撞上了江惟脸上惊恐的表情,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他喊着江惟的名字,对方却只是默默低下了头,把脸转向了另一边,喘着气。
“对不起......”江惟小声说道,“对不起......我去洗个脸......”说完也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机会,往门外走去——脚步凌乱到仿佛是落荒而逃。
唐子鹤看着自己上一秒还搭在江惟身上的手,顿了一瞬,才转头回答了小杨姐的问题:“没有人受伤。”
实验室的旁边就是洗手间,江惟随便拧开了一个水龙头,捧起一捧冷水便往脸上泼去。
连续重复了几遍这个动作,直到衣领都shi透了,冷意侵袭进了身体,打了个寒颤,他才渐渐缓过了神。
假的。
江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强装镇定地拨弄了两下自己的头发。
都过去了。
不会再发生了。
“好点了?”
江惟被门口传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拍着胸口转过了身:“卧槽你干嘛啊,吓死我了。”
看起来是好点了。
唐子鹤往里走了两步,看到江惟还在滴水的下巴,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丢了过去:“擦擦。”
江惟听话地从里面拿出了一张,一边擦却一边想着:这位爷还真是个讲究人。
“刚才是怎么回事?”
唐子鹤果然不是单纯过来送关怀的。
江惟有心想要逗逗他:“如果我说是站着做了几秒钟的噩梦才失手打碎的,你信不信啊?”
唐子鹤的表情果然在一瞬间便沉了下来,就差把“你给我说实话”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江惟忍不住笑出了声。
“逗你的,只是想起了点不好的事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江惟眨了眨眼睛,抬脚往外走去,“不过刚才下课铃可是响了,你是直接回教室还是等我给小杨姐道个歉再走?”
唐子鹤沉默地望着江惟的背影,几秒钟后还是只得妥协地一耸肩:“不想说就算了,我等你。”
“nonono,这可不是不想说,”江惟转头笑了笑,“我这叫怕你心疼。”
“以你的性子,要是知道些什么,肯定会整晚都睡不好觉的。”
“是吗?”唐子鹤勾起的唇角又落了下去,语气却还在调侃,“你为什么就这么笃定?”
“因为是我啊。”
江惟答完才意识到不对,连忙又闭紧了嘴,免得自己又不过脑子的说出些瞎话。
“是吗?”唐子鹤的声音在脑后不紧不慢地传来,“原来是这样啊……”
冷静,说出去的话有如泼出去的水,就算现在真的撕了刚才的自己也是无法改变任何已有事实的。
江惟深呼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
小杨姐正在收拾实验室的桌面,看到江惟就连忙问道有没有受伤,看起来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絮絮叨叨嘱咐着实验室很危险以后一定要多加注意之类的话,末了也只是开玩笑似的抱怨了一下自己可能要被年级组长请去喝茶,却让江惟越发的有些愧疚。
等回到班里的时候,施总已经站在讲台上准备讲作业了,江惟只好坐立难安了整整一节课,下课了才有机会跑去给傅从安道个歉。
“没事的,我也有问题,没想到你反应会那么大。”傅从安笑着摆了摆手,“大家都没受伤就好。”
“谢谢。”江惟也勉强扯出了个笑容。
“傅从安,打水去吗?”旁边一个女生拍了拍傅从安,起身就想把人拉走。
“啊,好的。”傅从安拿起水杯,没再多看江惟一眼,跟着被拉走了。
“你跟他说那么多干嘛,我觉得他实验室那件事就是在装,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溶ye而已,那算是什么个反应啊,真无语……”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