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唐子鹤还坐在地上,望向门口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只不过这个神情在江惟看来和对方习惯性的面对自己时展现出的□□裸的“嘲讽”只有毫厘之差。
江惟没接话,把卷子递了过去:“这题。”
唐子鹤再次把整张卷子浏览了一遍,才好不容易在一堆密密麻麻的草稿中找到了一个打圈的题号,沉默了下来。
“你等一下。”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去桌上找着些什么。
江惟接过重新被丢回来的试卷,合理怀疑这人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正在寻找教辅资料作为外援。
可惜,对方只是从桌上抽出了一张试卷。
“你草稿写得太乱,看不清题了。”唐子鹤简单解释了一句,扬了扬自己手中空白的物理试卷。
江惟:......
所以这人原来还没开始写,之前只是读了一遍题就能找到自己的错误了?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唐子鹤一直在认真看题,根本没空去注意江惟变幻莫测的表情。
“这道题......”话还没说完,桌上的手机就响了几声,吸引了两个人的视线。唐子鹤走过去拿起来看了几眼,皱了皱眉:“我需要思考一下。”
江惟一愣,突然就觉得心里平衡了不少。
原来这人也会碰到需要时间思考的题目啊。
“帮个忙。”正在江惟在心里胡乱感慨的时候,唐子鹤重新坐下,把手机丢到了对方手里。
“干嘛?”江惟瞬间警惕了起来。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谷仁文问了几道题,帮我回一下。”唐子鹤头也不抬,握着笔快速写下几个算式,“我刚才看了,那几道题你都做了,应该没问题吧?”
理论上来讲,当然没问题。江惟十分确信自己现在写完的题目都是对的,讲题这件事本身也没问题,但用唐子鹤的号给别人讲题......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我......”江惟绞尽脑汁想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拒绝这件事情,正打算说打字讲题又麻烦又累的时候,唐子鹤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的想法。
“嫌打字麻烦,可以直接发语音。”
“我不介意。”
江惟握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这人怎么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啊!太恐怖了!
“......行。”
江惟按着屏幕,把手机放到了唇边。
☆、就这?
等江惟发完语音,唐子鹤也已经把那道题的解题思路写了个七七/八八,准备把人拉过去听。
江惟这次算是认真的听完了全程,最后又花了几分钟自我消化了一下,才把过程完完整整地写在自己那已经被蹂躏的十分可怜的卷子上。
整个事情结束,唐子鹤的手机都没有再响过。
“所以为什么他到现在都不回消息?”江惟有些奇怪地问道,按时间来算,这都够对方把自己的语音反反复复听三遍以上了。
“不知道,不用管他,”唐子鹤貌似完全不在意这件事情,反而调侃了一句,“这份卷子的难度都跟往年物理全国竞赛的难度差不多了,施总是想把我们一个班都送去物理竞赛冬令营吗?”
“竞赛?!”江惟被这两个字吓了一跳。
他之前倒是无意间听夏山他们聊起过关于学科竞赛的事情,除了生物和语文没有十分大型竞赛之外,他们所学的其他四门学科都在不同时间段有竞赛培训——这个培训课程和管理直接由竞赛委员会负责,并美其名曰XX冬令营或夏令营。
事实自然不可能那么美好。四中每年都会号召有能力的学生们去参与这些竞赛的入门考核,如果有幸通过,就可以在冬令营或夏令营里进行为期大约一月的集中培训,期间需要经历残酷的淘汰制,在每个培训里存活到最后的三四十个人才有资格一起去参加真正的全国竞赛考试。
可能是夏山聊起这些事情时的语气过于危言耸听,让江惟对这些事情的想法一直停留在“这不就是单纯去找罪受吗”上。
但其实这种竞赛培训每年都会有很多人挤破头想参与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只要在这些竞赛中能拿到任何一个全国一等奖,就相当于提前拿到了国内任何一所心仪大学的通行证——这基本就是所有偏科学生最有力的救命稻草,只不过过程也许会艰辛到他们无法想象罢了。
“物理竞赛已经提前为我关上了它的大门。”江惟抱了抱拳。
“你又不偏科,不需要去考。”唐子鹤靠在窗边,手中一刻不停地写着些什么,漫不经心地说道。
江惟有些不理解地问道:“你不打算去?”
虽然这种竞赛培训听起来很变态,但对于这个人来说,应该跟平时做题的感觉没有太大差别,竞赛成绩足够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直接提前录取,连高考都不用参加。
怎么想都好像是一件何乐而不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