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秋被晏安挠的分不清天南地北,根本没意识到现在的姿势有何不妥。他眼底沁出薄薄水光——那是大笑激起的生理性的泪水。晏安注视着黎秋的眼睛,眼神逐渐变得晦暗莫名。
晏安放缓了动作,黎秋便缓了口气,如释重负一样往前轻轻一倒,栽在晏安怀里。晏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扶好黎秋,让兄长不至于摔下去。
黎秋头埋在晏安怀里,还在低低笑着。
他轻轻在晏安腰间拍了一下,语气宠溺:“臭小子。”
……有那么一瞬间,晏安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
心里所有囿于迷雾中朦胧的爱意和眷恋忽然喷涌而出,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彻彻底底有了归宿——他想,他可能有喜欢的人了。
晏安无法忘却那双眼睛,那双时常注视着他的兄长的眼睛。黎秋此刻是如何神情他自然不能看见,但依旧能想象得到他的纵容和宠爱。少年晏安在心里疯狂地诉说不能开口的千言万语,从一个单字“哥”到黎秋的姓名,一字一句,万般熟稔而深情。
他环抱着兄长,无意识地在他头顶摩挲。晏安想,明明倒在我身上的人是他,为什么栽了了人是我呢?
☆、第 26 章
不得不说,晏安动手能力算是一流,给黎秋剪发的动作干净利落,成果竟也没黎秋想的那么糟糕,挺有那么点前卫感。
黎秋本是怀揣一颗慈父心肠,甘愿将自己的头发奉献出来,任由晏安折腾的,此时却被晏安的手艺一惊。
黎秋拢了拢晏安给他修出来的发型,随口称赞道:“可以,还算有两把刷子。什么都做的好,你哥我得嫉妒疯了。”
晏安温和地笑笑:“都是练出来的……技多不压身,留着给哥剪头发也挺好的。”
黎秋却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什么练出来——你去哪练的?”
晏安有了解释的契机,便将暑假里早出晚归的原因一五一十地跟黎秋说了。黎秋听见他一整个假期都在不同的地方打工,先是怔愣,再是心疼。
他后知后觉地想到每天早上温好的粥和菜,半靠在椅子上,心酸地想:“这孩子是想把整个家担起来了吗?”
黎秋又有点懊恼地想:“是我给他太大压力了?难道我这么没用吗?”
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老了的黎秋莫名有些伤感起来。晏安自然无法理解‘上了年纪’的兄长脑子里是如何的悲春伤秋,他揉了揉黎秋的脑袋,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自然无比,背后的心思,却只有自己知道。
他强压着强烈的欢喜和背德感的刺激:“哥,你先去休息,地下交给我来收拾就行。”
两人心怀鬼胎,都是不能或不愿与对方说的微妙心思。黎秋只是随口应了声,便走了出去。
晏安长吁口气,脱力一样往后倒去,抵在墙上。他任由自己的身体往下滑了一小段距离,才捂着胸口,嘴角升起甜蜜的笑意。
等他收拾好回到卧室,黎秋已经在床上坐着了。兄长捧着那本书,就着床头昏黄的灯翻来看,格外的宁静安然。
黎秋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没那么张扬,灯光打在脸上甚至有些许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神采。晏安被他这幅模样看得心间一悸,打开了房间的大灯:“看书的时候要注意保护眼睛。”
“没事,本来就是随便翻翻。”黎秋合上书本,示意晏安关灯,“上来睡觉。”
晏安应声,乖巧地上了.床。
黎秋后背的伤势最为严重,加上之前到医院处理的时候是连皮带rou将黏在伤口上的衣服布料除去,二次创伤后好得更慢,因而他睡觉总是侧身。
在医院,病床是他一个人的,但家里床就那么一张,黎秋说什么也舍不得宝贝弟弟打地铺,便也就将就这样睡了。
只是晏安怕两人睡着的时候不安分,磕碰到黎秋后背的伤口,便和黎秋面对面睡。
酒有酒品,衣有衣品。如果说睡觉也要分个什么三六九等的话,那么黎秋同志绝对是睡品最低的那类人。他睡着了后极其闹腾,到处乱动。晏安生怕他弄到伤口,只能贴近了他,方便自己时刻控着他。
没想到这一贴倒出了问题。黎秋睡眠一向很好,睡着了不会轻易醒来。他在梦里无意识地乱动,床就那么大点,难免有些肢体触碰。
黎秋怕热,尤其贪凉,更何况此刻正处三伏。晏安生来体寒,体温要比正常人低上些许,黎秋身在梦中,自然是无意识地往他那边靠。
晏安心道不妙,一边虚扶住他,免得碰到伤处,一边轻轻朝另一侧退去。
黎秋贪恋那一点凉意,食髓知味地再往里靠。晏安半截身子都快悬在床外,退到无处可退。
这对晏安简直是难以言喻的折磨。他几乎避无可避,无奈地被黎秋触碰。他闭上眼,深吸口气,再缓缓吁出来。
“我要下去吗?”他想。
就在他打算翻身下床,守着黎秋一夜的瞬间,兄长的手伸了过来。
黎秋一把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