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葛罗芬戴尔所说的,那是他必须超越的“墙”。
「你爱……埃斯特尔?」
「那是一场梦。他不再是个一无所知的孩子了。……我一直知道,我……爱上的是个幻影。」
「你是说,你的爱消失了?」
「不,那本身就是虚幻的。如果说这其中有什么真实……那就是我会履行向他承诺的友情。」
人类,是多么罪孽深重的种族啊!
到头来,Jing灵之于人类,只是如风般的存在,只是如扎根于大地的树林般的存在。
只是为了来成就变成大人的埃斯特尔所发誓的爱吗?
急急躁躁挥霍有限生命的人类让一切诱惑夺去了心。
「埃斯特尔……他找到了真正的爱。」
真正的爱。
无形之物。
「莱格拉斯……」
「我没事。对Jing灵来说,和人类的邂逅只是短短的一刹那,我永恒生命中的一刹。」
埃尔隆伸出了右手。
迟疑地,莱格拉斯的手重叠上了那只手。
「来!」
随著一股向上的强劲力道,莱格拉斯顺势站起。
埃尔隆的寝室位于馆邸深处,而在更深处,有扇被封印的门。拥有那把无人可开启之门的钥匙的,只有埃尔隆。
他念动解开封印的简短咒语,门缓缓地敞开了。带著莱格拉斯跨进幽暗的房内,埃尔隆再次关上门,以咒语加以封锁。
燃起的Jing灵之灯淡淡的光芒洒在垂著厚重帘幔的屋子里。莱格拉斯张著嘴,震惊地四下张望。
多美的房间啊!泛著宛如森林中朦胧微光的金与银的装饰、Jing美的雕刻、巨幅的织锦。
被吸引似地,莱格拉斯走近挂在墙上的织物。指尖抚过,是绢布的柔滑触感。它织入了森林中的乐团,而四个角上,是没有看过的纹饰。
不,他想,他认得其中的一种。
「这是我妻的房间。那幅织物是凯兰崔尔送给我和妻子的新婚贺礼。」
颤抖的指尖抚触著角落的纹饰。
「你现在所碰的纹饰是辛格尔的家徽,左边是特刚的。」
莱格拉斯惊讶地回过头,一脸不可思议。
「我的母亲继承了辛格尔的血脉,而父亲拥有特刚的血统。」
尊贵至极的两个王族。
但今日,不论是哪一个都不存在了。
「这是在告诫我别忘了自己的血统吧。无论现在是过著怎样的生活,有著怎样的想法,血的记忆存在我的体内。那也是和辛格尔王室的凯勒鹏成婚的芬纳昐之女凯兰崔尔自身的警惕。」
说到这,埃尔隆忽然笑了起来。
一个悲哀的笑容。
「可我不记得双亲的爱了。或许,我连爱凯勒布理安的资格也没有。」
顺著埃尔隆的视线,莱格拉斯看到那儿有张作工Jing致的床--一张失去主人的床。
「失去喜乐的妻子在那里躺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来,她去了阿曼。我连妻子也救不了,连一起离开此地……也不被允许。」
莱格拉斯的手指抚过冰冷的床褥,随即将额头贴在床上。
「…………不是的。」
靠著床面的身体感受到满满的温暖记忆。
「不是的。夫人她一直深爱著您。看……这里还留著这么温暖的思念。她为在此相爱而欢喜著。不过………」
这是,惩罚。
妻的话语似乎传入他的耳中。
出身诺多族的母亲凯兰崔尔的;
把这一切托付于你的吉尔加拉德的;
这是,惩罚。
以此身承受一切惩罚的凯勒布理安不再微笑了。
也不再吐出爱语。
埃尔隆在莱格拉斯身旁的床畔坐了下来。
而后者红了脸,彷佛是接受告白的少女一样。
「……不过,比起我所受的惩罚,你所承受的一定更加严酷。因为,我就此解脱了,你却始终不能。但……请别忘了,别忘了我爱你……」
埃尔隆伸出手,轻轻抚著莱格拉斯的面颊。
即使是从莱格拉斯的口中听到凯勒布理安的最后话语,他也不再惊讶了。
因为那是自己心心念念咀嚼再三的话语。
不是心被读取了,而是自己的心就像镜子一样将之映了出来。
「我现在想进一步犯罪。」
吻,蜻蜓点水般地掠过莱格拉斯的唇。
「我想在这个时间静止的房间里,爱你。抛开名号、舍弃功业、解开束缚,作为一个一无所有的渺小者,对你诉说爱语。」
莱格拉斯忽然看向门口。
「………外面有人……」
「没有人。」
埃尔隆扣住莱格拉斯的下颚,将他转向自己。
「没有人。莱格拉斯,你太敏感了。连葛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