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帘之外别有一番洞天,他所立之处的尽头是一条深不可测的湍急河流,而河流的对面是一座叠峦起伏的山崖,山崖上错落着大大小小的山峰,在那些山峰之上依稀可见道观模样的建筑。
三清教便坐落于这枫崖山之上,因其状似枫叶而得此名。
秦鹤洲望了一眼面前湍急的河流,两岸之间并无任何连接,而渡河的唯一方法便是通过飞行之术。
他下意识地转身看向洞口,便瞧见在水帘入口处的石壁上立着一把长剑。
秦鹤洲自从穿来之后,就和系统给他安排的身份自然地融为了一体,除了那些模糊的现世记忆以外,他仿佛就是掌教之徒本人,所以他自然而然地继承了该有的修为,而各种心法口诀也在他脑海中不断涌现。
其中就包括御剑飞行之术。
在秦鹤洲握住那柄长剑的瞬间,御剑之道便立即在他心中显现,这股感觉好似很熟悉。
他默念了一个诀,随即便踏上那柄长剑,下一秒,长剑便急速地驶向对岸,有呼啸的疾风迎面吹过他的脸颊,吹起了两侧飘荡着的碎发,
这是秦鹤洲第一次体验御剑飞行的感觉,感觉还有几分新奇,于是他下意识地往脚下看去,脚下是湍急的河流,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
然而这一看便让他有些分心,下一秒,风速忽然间急剧变快,匀速前进的长剑瞬间偏离了原本的轨道,秦鹤洲反应过来想稳住身形,然而风势却不断地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越变越快。
见风势开始变得愈来愈不可控,秦鹤洲只好放弃稳住长剑的想法,干脆铤而走险试图以最快地速度驶往对岸。
然而就在这时,脚下的长剑忽然传来一声剧烈的碰撞声,接着便彻底脱离了轨道。
秦鹤洲在坠落的瞬间似乎看到了空中飘过的一道黑影。
下一秒,他整个人便被刺骨的寒冷吞没。
连接着水帘洞与枫崖山的河名为澜江,澜江以其水流的凶险、湍急而出名,虽然平日里对于御剑修行之人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可若是谁不小心坠入了河中,那必然是凶险难测。
秦鹤洲感觉到冰冷的河水不停地从口中灌入,氧气被逐渐剥离,很快就产生了窒息的感觉,而他整个人被湍急的河水裹挟着不知漂往何处。
在即将窒息的瞬间,无数个零碎的片段闪过他的脑海,这些片段中除了他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身影,可是他看不真切,他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脸。
这些片段不断地闪回,就好像人死之前的走马灯一般,而这些片段似乎和他遗失的那段记忆有关。
就在他意识模糊之际,忽然有一双手带住了他的腰,那人不知什么时候也跳到了水里,他一面默念着口诀,一面拖着秦鹤洲将他带离这股漩涡的中心。
两人的衣服皆被河水浸shi,墨色的发丝纠缠在一块,那人潜入了冰冷的河水之中,在一股头晕目眩的感觉当中,秦鹤洲感觉有冰凉的唇瓣贴了上来,下一秒,氧气被渡入口中。
他被带出水面的瞬间大口地喘着气,鼻尖还和那人挨在一起。
这下他总算看清了那人的样貌,对方的白衣被河水完全浸shi,紧紧地贴着羊脂玉一般的肌肤,而他的长相明明给人一副清冷的感觉,却偏偏生了一双桃花眼,长睫沾染上大片水珠,倒显得他眸色更深了几分。
他带着秦鹤洲离开湍急的河流,重新踏上长剑,此时风速已经恢复了正常。
那人立在秦鹤洲身后,手还搭在秦鹤洲的腰上,秦鹤洲这个时候没法回过头看他,但却隐约能闻到那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兰草香气,这股香气让他莫名地感觉自己丹田中的气息都平稳了下来,烦躁的情绪也被驱散。
而更奇怪的是那人靠近的时候,他心中竟然不会生出对待旁人的淡漠情绪,就好像重新拥有了正常人的喜怒哀乐一般。
他甚至有一种冲动,想本能地离那人再近一点。
“师尊,”不知为何,秦鹤洲十分自然喊出了这声称谓,他知道身后的那人就是陆凌川。
“嗯。”陆凌川淡淡地应了一声,简短的话语中却带着些许宽慰之意。
“抱歉,是我渡河的时候分心了。”秦鹤洲的语气冰冷,就好像不带任何感情在里面。
由于他修无情道的缘故,整个人的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冷意。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就在秦鹤洲以为陆凌川不打算再开口的时候,他说道,“不是你的问题。”
“你为什么会失控?”陆凌川接着问道,但他的语调很平,听起来并不是普通的问句。
秦鹤洲:“在失控之前,风速突然变了。”
“驭风之术,”陆凌川吐出一个词,又接着说道,“即使是在三清教内也不常见,也只有风系灵根之人才会修炼,而拥有风灵根之人在三清教内寥寥可数。”
如果秦鹤洲现在转过身的话,会发现陆凌川抿着唇、双眉紧蹙。
再结合之前那道不明的黑影,秦鹤洲顿时心下了然,这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