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擦了擦手,端着最后一盘菜进屋:“我今天带元儿买菜时遇到了一家新开的铺子,看到糖上有字,买一斤还送一两,就买了一斤回来,你们快尝尝,要是味道不行我好拿回去找他们。”
妇人想着字糖终归不便宜,她一开始没说字糖的价钱,等着家里挣钱的男人们先尝,尝过了要是他们问起再说。
男人们对东西的价钱不会太在意,像这种进嘴的小玩意儿,吃就行了,不会想太多。
男人拿起一块:“这上面的字和书上的字一模一样,真不知道是怎么把字弄到糖里的,叫人怪不舍得吃下肚的。”
说着不舍得,他们一个个都伸手拿了一颗喜欢的颜色,放进嘴里。
小孩眼巴巴地瞅着他爹,指望他爹能够给他一块糖。
妇人立马制止:“不能再给元儿吃糖了,他上午已经吃了三颗,再吃就该吃不下饭了。”
被剥夺了吃糖的机会,小孩子气得直哭,妇人赶紧给他塞了一块饼子,把孩子的嘴堵住。
字糖的味道得到了一家人的一致好评,尤其是妇人的男人。
他觉得字糖做得相当Jing致好看,在吃过饭后悄悄同他弟弟商量起来: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们今年要不就卖几斤字糖给管事送去,明年继续给他们兄弟两人分更能挣钱的活。
不论是味道还是样子,字糖都很难挑剔,兄弟两人把另外几种口味的字糖也吃了一遍,觉得这主意可以,东西新颖,还是价格不便宜的糖,不比送别的糕点差。
若是别人没有想到这个礼,他们送字糖说不准还能在管事那里留下更好的印象。
决定了给管事送糖,男人就把他媳妇叫来仔细问,得知字糖要足足一百二十文一斤。
如果是自家吃,一百二十文的糖太贵了,一斤糖没多少块要是家里来的人多,一人一块很快就没了,但是如果是买给管事送礼,那这个价格就不算贵。
虽说比寻常糕点贵一些,但是也比寻常糕点看着更不一般。
合计了一通,兄弟两人一咬牙,拿了五百文,四季字糖一种买了一斤,当天下午就悄悄送去了管事家。
至于说唐记送的糖他们就拿回家,等着过年时再摆出来。
糖在日子过得还不错的管事看来,不算是多稀罕的物件,可是糖里有字,那就不一样了,在一种糕点中脱颖而出。
想着这兄弟两识字,平时做事又挺靠谱的,管事对这兄弟两上心了些,盘算着明年安排活计的时候给他们安排轻松一点的活。
这兄弟两讨好的管事不是别人,正是平日管着崇安县外姚家庄子的总管事,虽然今天下午干活的人可以休息,他却不能休息,因为姚老太太过年可能会来庄子住上一段时间清净清净,他得让人把庄子收拾。
所以,收了这兄弟两人的字糖后,管事就把字糖放在一旁,打算等晚点再拿回家去。
管事拿到字糖的时候,听说了字糖来唐记买的客人越来越多,苏忻有些忙不过来了,因为店里的客人多了起来会开始乱。
上午那些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买了字糖的客人,好些在下午带了更多银子又来,买了比上午更多的字糖。
他们有的像给管事送礼的两兄弟一样,想着买这种新式的糖果给人送礼脱俗。
有的则是家里人吃了喜欢,觉得味道不错,看着还新鲜喜庆,加上今天到唐记买糖会送,家里不缺钱就多买一些回去放着,打算过年的时候吃。
到唐记的人多起来,路过原本没兴趣的人见状也想着走进去看看,到底是卖什么的,让这么多人都进这家铺子。
人多起来后,铺子里就有些乱了,唐董赶紧把他手上试吃的盘子塞到亮子手上,转身到苏忻那边帮忙,在柜台外面帮着维持秩序,让客人们排队。
在开业之前,苏忻和椿婶两人忙活了接近十天,天天都做字糖,每一种字糖都做了大概两百斤,一共有接近一千斤。
糖这个东西价钱贵,唐记又是新开的铺子,没名气,本想着做这么多应该够卖一段时间了,毕竟崇安县不大,会买字糖的客人不多。
结果,没想到下午未时末来了一个留着两撇胡子、一看就很Jing明的人找上唐记,一口气买下来两百斤字糖,每种字糖各五十斤,买走了他们准备的近四分之一。
再加上上午和下午陆陆续续卖掉了大概三百多斤,近千斤字糖居然就已经卖掉了一半多,如果后面两天字糖的名声继续传出去,来买的人增多,不知道这些字糖还够卖几天。
唐董看着离开唐记的人多少都会提着油纸包好的字糖,既高兴又忧心,琢磨着明天可不能再让苏忻到铺子里了,让苏忻在家里继续做字糖,他不用这样提心吊胆的。
字糖这么贵都卖得好,唐记各种口味的花生和瓜子就更不用说了,比起字糖便宜得多的花生瓜子卖出去的数量更多,负责称重、包装的两人轮换着不停地从后面库房一箩筐一箩筐地搬出来。
唐记的东西不一定是最便宜的,但是在开业这天买就送,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