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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夜漓尘冷着脸,将那些或咒骂、或指摘、或讨伐的声音屏蔽在外,心道:存墨当初也是被他们这样咒骂的吗?心里是不是也觉得很失望呢?应该是的吧,毕竟本该是并肩而战的同袍,如今剑锋对准的却不是敌人,而是自己盟友,怎么这么讽刺呢?
九夜漓尘当初之所以愿意让师尊抽取自己的至纯之气,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苍生安宁。
他做的牺牲并不是要得到谁人的赞扬,也不是要将他做过的事情都大肆宣扬告知所有人,敲锣打鼓地让别人都知道他做过什么,他也没想过一定要谁记着他的好,他们不理解没关系,不认可也没所谓,但这些人凭什么这么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九夜漓尘所做的这一切是该他们的?
别人不知道九夜漓尘做的牺牲,公玉弦顾却是清清楚楚地知道,听着下面那些越来越不堪入耳的声音,气得额角青筋突出,“你们非要在这时候去计较这些吗!当初若非是漓尘,你们早在十多年前就死了,现在你们不齐心协力地对抗云舒,反倒在这里窝里横,还没消灭云舒,自己就开始自相残杀啦!你们真的想死在这里吗?!”
南宫珩桑冷下面庞,压抑着喉间的怒火,“诸位可还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地吗?”喝道:“我们现在面对的是百万Yin兵,面对的是数以万计的厉鬼凶灵,若是魑Yin杖从伏魔塔破塔而出,里头还有千千万万的妖魔Jing怪,你们不想着一起解决,反倒在敌人面前搞内讧,让人家看了一个好大的笑话!”
这边还在无休止地钻牛角尖,另一旁传来了空大师的怒喝声,“诸君若是这般无聊便过来帮老衲对付这妖兽!”
楚忆锦正和金丝配合着攻击月犀珊瑚兽的面门,一边打一边嘲讽道:“本阁主看你们就是闲得慌,才会去管别人的私事!你们又没有住在清芜海边,管那么宽干什么?!”
被三派的领袖这么一顿数落,那些修士终于都闭上了嘴巴,继续对付自己面对的敌人,但面上神情依旧愤懑,一边打一边对着对面的敌人口吐芬芳,典型的口不服心也不服。
云舒嘲讽道:“你看,这就是你曾经极力护着的人,你听听他们说的,他们可曾对你的牺牲有过半分感激?”
九夜漓尘淡声道:“他们对本尊的态度如何,本尊不在乎,本尊只做自己该做的,其他的,与本尊无关。”
“你倒是豁达得很。”云舒手中幻化出两团人形雾气抛上抛下地玩弄,他缓缓道:“你自己也知道,你就算耗尽灵力也伤不到本座半分,你又何苦为这些凉薄之人白费力气。”
“本尊说了,本座只做自己该做的,其他的,无关紧要!”顿了顿后,九夜漓尘劝道:“云舒,放弃吧,你若再如此打乱天道秩序,必定会遭受天谴极刑,万劫不复!”
云舒似不确定般问道:“天谴?”继而“哈哈”大笑出声,“不是所有的坏人一开始就是穷凶极恶,他们也是有过善良、慈悲,但那有什么用呢?不还是落下个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的惨淡下场吗?好人从来没有好报,好人再好同样短命,但是恶人终生为恶却富贵泼天,何来天谴?老天从来就无眼!恶人身死后还有人给他诸书歌颂,可是好人死了却连一张裹尸的草席都没有!”
云舒指着九夜漓尘厉声道:“可你现在却和本座说什么天谴,简直虚伪至极!可笑至极!”
云舒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神态也愈加癫狂,他Yin沉喝道:“都给本座出来!”
九夜漓尘微微皱眉,“你要干什么?!”
云舒对着九夜漓尘邪魅一笑,身后浮现大片的黑雾,他召唤道:“魑Yin杖,此时不归,更待何时?!”
话音刚落,云舒所站的伏魔塔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塔身周围闪着闪电一样忽明忽灭的光,伏魔塔下的地面也纷纷裂开,紧接着从地底下爬出了密密麻麻的行尸,那些行尸的胸口都空荡荡的,那些行尸出现后就有一股深重的怨气将伏魔塔包围起来。
怨恨之气这么深重,这些行尸一定就是冤恨而死的!
“这是……”九夜漓尘想了片刻,继而不可置信道:“这是广洋城失踪的那些人!你竟将他们埋在这里!”
“当然啦,”云舒悠然说道:“灯下黑嘛。”
“伏魔塔有人看守,你的人到底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么多尸体藏在这里的?”才刚问出口,九夜漓尘便想通了其中的原因,“那三十名弟子是你的人!”
“哈哈……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力,”云舒觉得心情很好,所以很愿意解答他的疑惑,“康瑞、哦不,你应该叫他木为春,都是他做的,为了避免被人怀疑,不过就是略施小计让他们迷煳一阵罢了。”
九夜漓尘瞳孔微缩,难怪,他和楚存墨的行踪动向,白前总能提前知晓,安排杀手对他们围截堵杀。
本来只是怀疑是外门弟子卧底监视,不想这个卧底竟是自己的内门弟子,就整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晃悠。
原来当初偷袭他,导致他重伤的人就是化身为木为春的康瑞,隐藏这么多年都没有露出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