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间隔逐渐拉长,跟秦声相处的点滴反而汹涌地漫上来。
走之前,秦声亲自给他挑了两个出国用的大行李箱,有一大半行李都是秦声亲手为他整理的。
尽管秦声并不擅长做这些。
秦声还给了他两张卡,让他随便花。
登机前,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嘱咐他万事小心,照顾好自己。
……
要说秦声对他只有冲动和习惯而没有爱,怎么可能呢。
水开了,肖笛僵立在灶台前,任凭冒起来的热气糊了满脸。
他其实觉得自己是很怂的人,也卑劣自私得要命,好的东西抓住了就不肯松手。
从秦声把他接到家里住开始,他就在处心积虑地向那个耀眼发光的人靠近。
想要抓着他,想留在他身边久一点,再久一点。
肖笛在心里嘲笑自己,用这种方式来检验、试探,到底是想要对方看清,还是想要自己看清——
原来秦声,他是这么爱你。
电话声不再响起。
肖笛仿佛一脚踏空,巨大的失重感袭来,一颗心沉沉地往下坠。
他忽地跑到床边去看手机。
太过着急,膝盖磕到了床腿上,也没顾上这点疼痛,只死死地盯着屏幕。
25通未接来电,3条未读信息,全部来自秦声。
-那次你问我如果分手我会不会哭,记得我是怎么回答的吗?
-彼此冷静我同意了,但如果最后你真的不要我。
-我说真的。
几句有点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看得肖笛通体发凉。
我说真的。
什么意思?
来不及细想,肖笛立刻回拨电话,无人接听。
打不通电话的滋味轮到他来品尝了。
肖笛只好打给林俭:“是我,抱歉吵到你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去看看秦声,我们刚刚吵架了,我怕……”
“怕他做傻事?”林俭仿佛还在睡梦中,话接得随意,“你放心好了,他那个人,很惜命的。”
“我说了很难听的话,”肖笛还是担心,“能麻烦去看看吗?”
“他现在在外地,我就是开车过去也得两个多小时,”林俭说,“别急,我先打个电话。”
“好,”肖笛说,“那我等你消息。”
肖笛是掐着秒等的,过了一会儿收到消息。
林俭:-没什么事,放心,他说想冷静一下。
肖笛:-没事就好。
可肖笛怎么能放心?
而且秦声说什么,冷静一下?
肖笛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可话毕竟是自己说的,想收回也不容易。
一天、两天、三天……
一个星期过去。
他们就真的谁也没联系谁。
最后是肖笛先挨不住了,定了回国的机票,走之前他去找沈白:“师兄,我有急事回国一趟,尽快回来,这边你帮我盯一下。”
“放心吧,有事可以视频讨论,”这几天肖笛把自己弄得很憔悴,沈白也没多问,“什么时候起飞,我送你去机场?”
“今天晚上。”肖笛说。
“今晚有大雨,”沈白说,“咱们早点出发,吃了晚饭就走吧。”
下午两点,肖笛就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
但他的准备提前,雨也提前了。
天空乌云密布,黑漆漆的一片压得人喘不过气。
雨点砸在窗上的动静越来越大,站在窗边,肖笛仿佛能感受到肆虐的狂风。
楼下,树枝被吹弯,甬路上的行人在狂奔,还有两个不要命的酷哥在飙自行车。
肖笛转身去敲沈白的门:“师兄,我们现在出发吧?”
“现在?”沈白看了眼仿佛世界末日的外面,嘴里还嚼着东西,“还早,等会吧。”
“等不了。”肖笛干脆不要面子了,“我等不了了,师兄。”
沈白:“……那你稍等我一下,我把饭吃完,再换身衣服。”
“那我进来等你。”肖笛说。
沈白慢腾腾地吃饭,故意拖延时间,觉得身边这个眼神急切、恨不得替他吃饭的家伙,真是走火入魔了。
明明自己要什么就有什么,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沈白问,“至于你……这样?”
“他,”肖笛不知道怎么形容,“是一个很好的人。”
沈白:“……”
有语音拨过来,沈白还以为是女友,闭着眼睛接起来才发现他妈好像是……
五分钟后。
沈白在走廊里见到了那个他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那人有一副丝毫不逊色于外国人的身高,从头到脚都shi透了,衣服贴在身上凸显出完美的肌rou线条。
五官利落俊朗,沈白很久没有在国外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