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药,以后能别吃还是别吃了。”
“嗯……好。”
肖笛伸手去拿秦声手里的药,却没成功,抬头正对上秦声犀利的眼神,问道:“给我啊,怎么了?”
秦声松开捏着药盒的手,硬堆出一个笑来:“你跟我怎么变得这么生疏。”
生疏这个词,不说还好,一说就跟加了高亮显示似地,在时刻提醒着什么。
送肖笛去机场的路上,话题一不小心就陷入沉默局面。
秦声腹稿打了一路,删删减减,几次欲开口都觉得还没准备好。
他总是冲动又唐突,不会表达自己的心情,也摸不透对方的心思。
车子停稳,共处的时间进入倒数计时,有些话他实在不想等到一周后肖笛回来再说清楚。
也不想生出什么变数。
“肖老师,”秦声斟酌着开口,“有件事我需要跟你说明一下。”
肖笛看了眼时间:“不如等我回来再说。”
秦声突然就卡壳了,但还是重新组织了语言:“我跟你之间发生的一切,我对你所有的情绪,都跟别人无关。”
“我当初……是动机不纯,但是现在我不想报复任何人,也没有什么还没消化完的东西,我就跟你说这一次,你信我。”
“我信的。”肖笛的声音很干净,此刻沉沉地砸在车里,“你说我就信。”
秦声接着说:“肖老师,如果你也没有离婚的打算,我们可不可以试着把距离拉近些?”
“怎么拉近?”肖笛眼神里多了几抹挑衅,“上床?”
……
秦声觉得自己的表达能力也太菜了点。他其实还有话要说,但被肖笛的“上床”堵在嘴边。
肖笛的手机响个不停,但他动也不动,任它响。
秦声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用一句话概括出他所有的感受。
良久,肖笛吐出一口气,“我得走了,同事在等我值机。”
“等一下。”秦声本能地拉住了肖笛的手,“我……”
肖笛并起食指和中指压在他的唇上,“等我回来,我也有话对你说,到时候你再说也不迟。”
送走肖笛,秦声去了排练室,回到家已是晚上十点多。
打开门,并没有预想的漆黑一片,有一束暖光射过来,是肖笛给他留的廊灯。
再往里走,肖笛的房间安静得很,凄凉的感觉一点一点漫上来。
“或许到时候你就不想说了。”是肖笛下车前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话说出来轻飘飘的,后劲却很大。
大到他一场演奏结束,在礼堂门口撞见肖笛那个该死的前任时,差点一拳挥过去。
秦声的父母是两个极端,从小爸爸让他学武术,妈妈让他学小提琴,直到上了初中,有限的课外时间让他不得不二选一,秦声忍痛割爱选择了成为一名艺术特长生。
但是学到的东西都不会荒废,比如,这就送上门一个让他练练手的。
但秦声还是先平静地问了句:“你怎么在这儿?”
来看我演出?
脑子被门夹了吧?
“找你。”他说。
前任叫齐振,是个小学体育老师,听起来就跟名牌大学的数学教授有云泥之别。
怎么把肖笛追到手的秦声不知道,只知道分手分的挺惨的。
两个人正在餐厅吃着晚饭,肖笛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就跟齐振提了分手,而且很决绝,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齐振心有不甘去学校堵了肖笛几次,刚好碰见去学校找肖笛的秦升,顺手就给解决了。
肋骨骨折了两根。
自此之后齐振就消失了,医药费也没让秦声出。
所以这次两人对上面,秦声还有些愧疚之心。
于是他请齐振吃了个饭,点了几个菜都是大补的。
“伤好了吗?”秦声给齐振倒了杯茶。
“早好了。”齐振也没客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一个菜还都没上来,秦声觉得没必要过多寒暄就单刀直入了。
“找我有事?”
“肖笛父母的事,你知道吗?”
秦声从未听肖笛提起过父母,前不久的母亲节父亲节,他还问需不需要给二老问候一下,肖笛只简单回了个“不用”,搞得他还以为自己越界了。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特别是对于这种前任都知道的自己却一无所知的事,在这个时候,这种感觉尤为强烈明显。
他到底还不算是肖笛亲近的人。
秦声的气焰弱下去,摇了摇头。
“他妈妈得癌症了。”齐振说。
未等秦声开口细问,齐振接着说,“但肖笛拉黑了他父母和所有亲戚的电话,他爸爸找到我这里,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
秦声脑袋里突然闪现出那一晚肖笛摔手机进马桶的场景。
“为什么?”秦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