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季斯年走进了医院主楼的某间办公室。
“上班时间不喝酒。茶、咖啡还是橙汁?”乔百凌戴金丝边眼睛,穿标志性着白大褂、脚踩凉拖鞋,冲着alpha晃了晃手里的茶叶罐。
季斯年微微偏头:“纯净水就行。”
他站在办公桌旁,正对着一面挂满了个人荣誉和奖章的墙。其中,一枚深蓝色衬底、刻画着枪炮与玫瑰的钛金勋章被凝胶保护着,挂在墙面中上方,显得格外显眼。
是机甲比赛的奖章。
乔百凌把水递给季斯年,和他并肩站在一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吹了吹杯子里的热茶:“我们科室小护士们一直不相信我的实力,怀疑我走后门拿的第一。等会儿你别跑,先给我做个澄清——”
季斯年不疾不徐地扫他一眼,肯定道:“嗯,没拖后腿,至少帮我处理了重量转移问题。”
这句话的低情商版本:谢谢你当秤砣帮我压重量。
闻言,乔百凌差点没被水呛到,“啪”一声把杯子砸在桌上,伸出手,作势要打Alpha:“想打架是吧,来啊你。”
手掌在接触到对方的前一瞬间,却收了击打的力道。乔百凌叹一口气,在季斯年肩膀上重重一拍:“总算回来了,兄弟。”
两个人看着对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季斯年摇摇头,止住了笑意。他漆黑眼睛里的复杂情绪褪去,半响,朝乔百凌说道道:“这几年多谢你。还有这次手术,也谢谢你。”
乔百凌嗤了一声:“还行,看来在域外战场待了五年,还没被虫子同化变得没心没肺。”
季斯年扬了扬眉,没有答话,喝了一口水。
尽管abo平权法案已经颁布多年,A强O弱的传统印象在联盟仍然根深蒂固。特别是在沙文主义Alpha比比皆是的军部,许多A都认为Omega应该依附Alpha生活,顺服自己的丈夫。
Omega的背叛被视为不可饶恕,而受到背叛的Alpha,通常会把这视为奇耻大辱。
所以五年前,当季斯年捧着奖杯回家时。没有恭喜和祝福,只有季上将的滔天怒火。
父子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到后面甚至大打出手。等乔百凌提着药箱,乖乖跟着燕池进了季家,就看到房间里一片狼藉,两个alpha像是草原上争抢首领位置的狼一样打红了眼。
燕池指挥着几个人把他们分开。季斯年的颅骨被打裂一道缝,乔百凌心惊胆颤地给他包扎,对方却没说话,捂着头,像是意识不清醒。吓得乔百凌在地上到处看,生怕他是被敲出了脑花。
季斯年拍他:“醒着,就是想吐。”
“哦,应该脑震荡了。”
季上将的身上也是血迹斑斑,丝毫没有占据上风。
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冲着年轻的Alpha训斥道:“季斯年,你弄清楚!你之所以有今天,不过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享受着我给你提供的资源和权利。你有什么资格回来和我说‘不’?!”
上将的胸口急剧起伏,情绪激动:“你还嫌不够丢脸?你还敢回来朝我兴师问罪?你这个废物,让一个婊子骑到你的头上作威作福!”
季斯年眸光骤然冷冽:“上将!注意你的言辞!”
他原本斜依靠在沙发上,此时却坐直了身体,像一把出鞘的剑,寒光凛凛:“人做出选择,然后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仅此而已。”
“我信任错了人,我自己承担后果。宋念决定离开我,那是他的选择,他也会自己承担后果,无论好坏。”季斯年顿了一下,“辱骂他或者我,会让你产生道德上的优越感,感到很舒服吗?”
季上将气得双手发抖,指着季斯年,正要说话,就听到燕池淡淡道:“行了。”
他看向自己名义上的丈夫,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疲惫:“不是斯年选的。”
“不是斯年选择拥有这样一对父亲的。”燕池平静地说,“我们都不是称职的家长,不是吗?”
“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你这么不喜欢斯年,是因为他是我的孩子吗?”
燕池仰头,看向宅子里Jing心设计的挑高屋顶,声音发哑,像是走到了一场漫长旅程的终点。
“离婚吧。”他轻声道。
季上将瞬间消音,彻底呆住了。随后眼睛里爆出红色血丝:“不行,我不允许。”
燕池沉默着看他。
空气中暗chao涌动,乔百凌正埋着头整理药箱,尴尬地发现自己搅合进了上将和学校副校长之间的家庭问题,就听到大门再次被敲响。
一个年轻的士兵敲开了门,有点疑惑地看着大厅里的场景,敬了一个礼:“您好!远征军团224营后勤部!请问这里是季斯年的家吗?”
季斯年晃了晃手:“是我。”
“今年最后一班前往域外的航班将于今晚启航。您参加远征军团的申请已经获批。我在门外等您,三个小时后出发前往航空港,是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