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妘却也没有当场给他解惑,让他先去打听刘老爷的病情,萧沐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这打听之下才得知刘老爷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刘奕衡还在不断地寻医问药,为此竟连刘家仅剩的祖宅也有意典押出去。
“你去把刘府的祖宅买下,尽可能出个高价,但不要亲自出面。”
萧沐对刘奕衡的遭遇一直十分同情,又是祁妘的吩咐,对这事十分重视,派了最靠谱的暗桩去办的这事,最终是以市面价的两倍买下那座宅子,也算仁至义尽了。一切手续办理妥当,这才拿了地契来问祁妘拿这座宅子打算做什么用处。
祁妘却仍然是讳莫如深,着实叫萧沐摸不清头脑。
倒是那刘奕衡又来了店铺,要来赎回那副字画,当初萧沐是花的五百两收购,如今他买回去愿意花六百两,足足叫萧沐挣了一百两,他哪能不答应呢。
钱货两清,刘奕衡便打算离开,却是被祁妘叫住了。
“刘公子且慢!”
刘奕衡自是早就注意到了祁妘,即便不见真容,她周身的气度仍然叫人一见难忘。
“小生这厢有礼了,敢问姑娘是?”
“我姓祁,算是在这家店做工,实话与公子说,我知道公子家中的情况,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兴趣来小店做账房先生?”刘奕衡为了刘父变卖家产之后,一直在一家酒楼做账房先生,工钱也并不高,不然也不会连字画也要变卖。
刘奕衡显然也没想到祁妘叫住他是为了给他一份活计,十分之惊讶。
“公子也算是店里的常客,也看的出来,店里的生意也不会太忙,而且公子来去都自由,工钱也好商量。”
“感谢姑娘好意,只是小生何德何能,得姑娘和萧掌柜如此看重?”刘奕衡明显有些意动,但多少还有些顾虑。
萧沐也不知道祁妘葫芦里面的什么药,自然也不知道怎么接口,看着祁妘欲言又止。
祁妘拿眼安抚他一下,方朝刘奕衡道:“实不相瞒,这副字画画风细腻、栩栩如生,也深得萧掌柜的喜爱,但公子有情有义,又有担当,萧掌柜实在不忍夺爱,如今能物归原主,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但公子品鉴字画的能力还是深得掌柜看重,不忍埋没了人才。说是做这账房先生,但若真的来了客人,我等又不在,还需劳烦公子为客人介绍一二,不知公子可愿意?“
“小生惭愧,惭愧!”刘奕衡实在惭愧至极,原来萧掌柜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戏,却还是接了他的生意,如今还能不计前嫌,给他一份活计,他又有什么好挑剔的呢,当下便是感恩戴德,接纳了祁妘的好意,“只是家父病情严峻,短时间内怕不能及时上工。”
“事分轻重缓急,公子不必在意,我倒认识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你若是信得过,可以让他来为家父诊治。”
刘奕衡顿时惊喜交加,数日来他已寻遍了名医,可无一不让他另请高明,眼看父亲病情越来越重,身为人子,却无能为力,心中的愁苦,又有谁知,如今听到这样的好消息,简直是欣喜若狂,“多谢姑娘,不知这位大夫身在何处,小生这就去请”
“我会亲自去与他说,过两日应该就有消息,公子还需耐心等待”
刘奕衡又是再三感谢,“掌柜与姑娘的恩情,没齿难忘!”
“等大夫看过,你再谢我也不迟。”
别过刘奕衡,萧沐才知道他之前收的那副字画原来出自刘奕衡之手,并不是什么名作,当下是又羞又窘,祁妘宽慰他:“那刘奕衡约摸也是走投无路,这才出此下策,他将祖宅变卖,便立刻来赎回这画作,可见也一直难以心安,你帮了他,也是行了一善,何况这刘奕衡着实是个人才,品性也端正,何况这聚雅斋就缺这么个懂行的人,对你们行事也有帮助。”
祁妘不知道秦阳最初让他们潜伏在阳邑有何所图,但在她看来,如果不能彻底融入这潜伏之地,并算不得成功,而且把生意真的做大,探听消息也极有利。
“夫人说的有理,再没有比刘兄弟更值得信任的人了!”
祁妘见他对刘奕衡的欺骗并不生气,也为他的胸襟叹服。
离她出宫也有半个月的光景,梁濯却不是如萧沐这般胸襟开阔的人,素馨等人是她从祁国带来的,看在她的面子上,他应该不至于处置她们,但那些被他安排过来的人就不知道了,多半是被梁濯派来盯着自己的眼线,自己这一番离宫,他少不得要大发雷霆,这些人便要遭殃了,虽说祁妘也不是很在乎她们的死活,但毕竟也不想造孽太多,便决定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