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清挥手示意她停下所谓的解释,“别说别的了,我耳朵好着呢,前因后果听得清清楚楚,你可别糊弄我说你不知道那男的自己多做了什么,一切和你无关。”
沈宜年眼眶红了,“既然阿姐你不信我,那我的确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她一副伤透了心的样子,用帕子拭去眼中泪水,为不被信任暗自伤神。
过了片刻,她发现沈幼清根本不是那些爱慕她的公子们,自己哭的再楚楚可怜她也不会心疼的来哄自己,反而坐在那里开始无聊的嚼花茶里的花朵。
她有些气闷,只好慢慢的自己止住了哭泣,继而声音仍轻轻柔道:“阿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今日我就算被你骂着也要和你商量清濯的事……清濯毕竟是我们府里的公子,待在端王府实在不好,还是把他从王府尽快接回来吧。”
“安安又不是我送走的,不是康宁侯自己答应了端亲王,派了马车亲自将安安送过去的吗?如今找我做什么。”
“阿姐,你不是同端亲王殿下之前打过交道吗,你们是熟悉的吗?”
沈宜年说完紧紧观察着沈幼清的表情,生怕她说慌似的,沈幼清瞎了眼才意识不到。
......所以又是一个来探究她和殷尤关系的无聊旁观者,接安安回去是假,查探关系才是真。
沈幼清“啪”地放下茶盏,蹙眉表示不悦,“为这事?那你还是赶紧走吧。”
沈宜年焦急的唤道:“……姐姐,安安一定要回侯府啊!”
沈幼清冷着脸,“安安被磕着头,你们都不曾上心,留他一个人在清晖苑自生自灭。如今被端亲王接走培养,把人在端王府照顾的好好的,你们有什么脸面要他回去。”
她冷斥道:“沈宜年,安安也算是你弟弟,你都不心疼,现在站在这要把他继续丢在一旁不管不问,你究竟多大脸?”
沈宜年被沈幼清一番话骂的满面通红,她虽是庶女,可是京中的公子们都护着她,父亲也是偏爱她,只有沈幼清、只有她敢对自己大声呵斥。
她一时气急,却一时半会不知如何反驳,只结结巴巴的丢出去几个“你、你、你......”来。
她脑子转了半天,才想出来话来,欲扳回一局,“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前也没见过你多珍爱沈清濯了,不就是为了搭上端亲王才假惺惺的开始疼爱他,想借着机会给自己一个好形象吗?”
“端亲王狠辣至极,你为了攀高枝找靠山,把自己亲弟弟推了出去,你才是恶毒至极!”
沈幼清差点被这乱七八糟的推测气笑,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也懒得同她说明真相,省的到时候又是一番麻烦。
何况她和殷尤关系如何,不在乎沈宜年了不了解真相,她的误解对他们来说无关痛痒。
正不想废话直接站起来赶人,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凉凉的话音。
“狠辣至极?是说的本王么?”
第17章 白莲混绿茶
殷尤一身墨黑织锦长袍,云袖上绣有银色暗纹,腰间紧紧束着黑色宽带,身材颀长劲瘦,气场十足强势,连气质都比起平日莫名带了点高高在上的矜傲意味。
他看起来是刚下朝回来,还没来得及换回便服就匆匆赶来,然而没想到一来就听见沈宜年的话,顿时脸色黑沉。
沈清濯在他身后拉着他的宽袖,刚见着沈幼清时他还一脸喜悦的准备扑过去,转眼却瞥见了一旁满脸僵硬的沈宜年,停了脚步转而瑟瑟的躲在了殷尤身后。
殷尤感受到自己的朝服加重的拉扯感,脸色更不好了,心里想着沈宜年一个庶女竟然让沈清濯感到害怕,心里更是对沈宜年不爽。
不过……这俩姐弟怎么动不动就拉人袖袍啊,沈幼清这坏毛病迟早要让她改掉,沈清濯也是,男子汉大丈夫的,八岁大的人了还拉什么衣袖。
正要回头示意他松手,却看到他眼神可怜巴巴的,几乎也是和沈幼清如出一辙的动作,殷尤默默的又扭回头去。
......其实八岁还挺小的,遇见不想见的东西依赖别人寻求安慰感是本能,他也不能太过逼人。
殷尤面无表情的把沈清濯死死拽着袖袍的手抓住,示意他拉着自己的手,接着带着沈清濯走到沈宜年面前。
沈宜年面色难堪,眼神躲闪不敢和殷尤对视,屈膝行礼,“见过端亲王殿下。”
殷尤没有出声,沈宜年只得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长期保持一个动作带来的酸疼感让她不由自主的双腿发颤。
她红着眼,声音带着哭腔和委屈开口,“殿下……我不是那么认为的,都是被人逼迫一时气急……”
殷尤不耐的偏开头,声音冷淡,“声音正常说话。”
沈宜年一哽,一时反倒没了声音。
沈清濯拉着殷尤的手躲他身后,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阿姐和王爷哥哥都会护着自己,他再也不用怕这个脾气很怪的二姐,鼓着勇气开口,做出一副很凶的样子,“你快走开,这是我阿姐的院子,不要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