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伯打起胆子走近几步敲门问道:“公……公子?”
“莫要进来。”云予厉声回道,但已太迟,宁伯早是推了门进来,正巧瞧见宁凉躺在地上,而口鼻之中,不断有白色的蛊虫爬出。
“啊!”宁伯失声惨叫,平允足见一点,略过云予与宁凉的身子,将他带了出去。但他自己的脸色也不好——不过这也正常,任谁看了方才那个场景,都会难受许久。
“所以云予让我出来别看啊……”屋外新鲜的空气让他得以喘息,方才逼着宁凉服下解药的时候云予便提醒过他,或许解毒之时的场景会尤为恐怖,但他不以为意,没想到竟是这个模样。
干呕了几声,才觉得胸腔舒缓了许多,抬头回望,这云予也是个怪人,看见了那样的场景竟也能脸不红心不跳,还能够起身将爬出的蛊虫一只只碾死——果然是个野人!
“少爷少爷他……”
“放心,云予说这是将他体内的蛊虫逼出来的表现。看来那东西真是解药,不然不会有这效果,你家少爷怕是有救了!”
宁伯虽是惊魂未定,但听到平允如此说,激动不已,似乎忘了方才的场景,急急追问:“少爷有救了?”
“呃,云予是这么说的……”
宁伯老泪众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多谢老天爷,多谢侯爷多谢各位大官人!”
当下只有平允一人,自然有些尴尬,又拖不起宁伯,只好同他一起跪下。
这景象被而后赶来的方兰生撞见,一是不明所以。
好生劝说之后,宁伯才从地上起来,但也不肯离开此地,愣是要等到云予出来。一行人等在此处,从白天等到夜晚,最终宁伯难奈不住,想鼓起勇气再进房一看时,门又被打开。
“云公子?”
云予满头是汗,背上还扛着宁凉,见外头站满了人,惊道:“你们怎么都在?”随后将背上的宁凉往地上随意一丢,惹得宁伯吓了一跳,忙扑上前去,却惊喜的发现——原本通身不满黑色绒毛,口中长了獠牙的宁凉此时已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药性还没完全过去,身子里的毒也还没清干净,所以样貌多少还有些变不回来,不过也不打紧了,毕竟蛊虫都吐出来了……你们谁……帮他先换身衣裳把?他身上都臭死了!”说完也觉得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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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予不知道睡了多久,青之也不知睡了多久,总之他们二人醒过来之时,身旁都无人照看。
两人身残志坚的从床上爬了下来,一同打开门后才发现居然睡在隔壁。
“你——”
“你——”
“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
两人异口同声说了两次,最后还是青之抢先了问:“是解药吗?”
“嗯。”云予点点头:“喂他吃下去了,不知我们睡了多久,要是超过三天,估计宁凉早是好了……”
“放心,你们才睡了一天罢了。”
身后传来方兰生的声音,他与傅言信一同走过来,将手上的袍子递给青之:“傅公子说你的元气大伤,最忌讳再病着。”
讪讪的披好外衣才问:“那真是解药?”
傅言信点点头,“以侯爷的医术,如何不知道那解药亦是毒药?”
第203章 摊开来说
青之心里头咯噔一声,就知道他们二人定会拿这说事。傅言信说的没错,连云予都能辩的出来,以他与向宗绪学习的这一年经验来说,如何不知道那解药之中藏有过度毒素?当时的他没有过多思考,若开口同他们解释,恐怕方傅二人定不会轻易让自己试药,但为医者,若不以身试药,根本不能彻底断定这是否就是用来解宁凉神身上蛊毒的药!
扯开嘴哈哈一笑,转开话题:“这么说来野人予已经让宁凉服下解药,而他也获救了?太好了!总算没有白费功夫,王老爷在天之灵,也可瞑目了!走吧,咱们去看看宁凉,也不知道那个山顶洞人便会人样之后是什么样子!”
明知道他是在刻意转开话题,但方傅二人也不同他计较,只要他平安无事便好。
一路走着,竟发现这破旧的宁府变得很不一样,一路上甚至都有家仆在打扫着卫生,见青之一行,纷纷点头作福。
“这?”
“侯爷昨日昏迷,并不了解,这宁府虽大,一时间能够容纳下我们这么多人住进,但毕竟人手不够,加上又有五个伤患,大狗二狗照顾宁公子已是应接不暇,我与平允实在没有办法,便只好去请了府伊,看看能够借些人手来宁府帮忙。”
方兰生口中虽说的无意,但青之看眼前这仗势,看来这扬州府伊怕是快把整个府伊的下人都给送来了把?若不是没有道理,恐怕他自己都想往头上扎个蝴蝶结,将自己送来伺候青之。
“罢了罢了,左右都亮了身份,多来些人伺候着,也能舒服些。”青之掏掏耳朵,也不再计较。
众人来到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