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看见站在一旁的傅思行,他冷漠而轻蔑地看着他,像看一个虚荣又恬不知耻的跳梁小丑。
这时,他才觉得自己笑得脸有些僵痛,吞了口唾沫,不笑了。
只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的他是罪犯,是证据确凿的小偷,根本不必自辩。
还是傅思行过来拉住他妈妈,说:
“妈,你别这么激动,他的身子总归是冉冉的……”
他妈妈这才静了须臾,看向他的眼神一柔,忽地又哭了:
“冉冉,我的冉冉啊……”
她哭得很伤心,是一个妈妈心疼自己孩子受苦的哭泣。
正当沈容晏不知道这场刑罚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的时候,傅爸爸走了过来,说:
“今天的事不要告诉谢嘉承,我们傅家会尽量妥善地处理好这件事的。”
沈容晏咽了口唾沫,睁着眼睛看着他。
他说:“你先走吧。”
是虽然厌恶但仍保持客气的逐客令。
但比毫不客气更叫人难受。
沈容晏却松了口气,努力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谢谢。”
他好像有点傻了似的,转身过来,都不知道怎么走路。
他听到身后的傅妈妈还在哭,只觉芒刺在背,忙加快脚步出去了。
第164章 杀了他1
“怎么回来啦?没在家睡?”
沈容晏看着从书房里出来的谢嘉承,露出笑容:
“对啊,你猜我为什么要回来。”
谢嘉承唇角一扬,走过来,与他面对面站着,握着他的双手:
“肯定不是因为我,我知道。”
他说的暧昧又浮夸,一看就是说反话呢。
沈容晏忍俊不禁:
“对啊对啊,当然不是因为你啦。”
“好好好。”谢嘉承看一眼他的双手,问道,“不是说回家吃好吃的了吗?怎么没给我带?”
“哈哈哈,我妈要我带来着,我忘记了。”沈容晏笑着说。
“完了,冉冉‘少儿痴呆’了,这都能忘记。”谢嘉承一本正经地说道。
沈容晏笑出声,笑着笑着,忽然想到什么,又不笑了,但很快,他又笑了起来,面色如常:
“你又开始自己造词语了!”
谢嘉承本想问他怎么忽然不笑了,但见他面色和平常没什么不同,还扑过来勾自己脖子要抱抱:
“今天‘瑞’死了,要抱抱……就想赶紧回家睡觉,我妈的东西都不香了。”
谢嘉承心里唯一的一丝异样也没有了,伸手轻轻抱住他,笑容温柔:
“小nai糖辛苦啦,我抱抱就不‘瑞’了。”
谢嘉承只穿着毛衣,抱着他,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很温暖很踏实的感觉。
抱了一会儿,沈容晏说:
“我去洗澡了,洗完澡赶紧睡觉!”
谢嘉承也心疼他,轻轻拍拍他的屁股:“嗯,快去吧。”
沈容晏便像往常一样,拿着衣服进卫生间洗澡——一关上门,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他从未演过这么难的戏。
明明最容易演了,可一点都入不了戏。
分分钟都想罢演。
也许,世界上最高超的演员,悲伤时,也演不了一个开心的自己吧。
尤其对面的人还是自己最爱的人。
他知道,从今天开始,除了谢嘉承,自己又没有亲人了——今晚的傅霖,方熙眉,傅思行,他们所有的表情,眼神,都告诉他,在他们眼里,他沈容晏,只是一个霸占他们儿子/弟弟的身体的小偷。
这一年以来的总总,全都被抹杀了。
就像做错的题目,所有都要推翻重来了。
他在他们家面前,唯一的体面,是傅霖的那一句,我们傅家会尽量妥善地处理好这件事的。
即便自己是不受他们欢迎的,但他们还是愿意和自己妥善解决。
想到这里,沈容晏自嘲一笑,只觉口中苦涩。
由来好梦最易醒吧。
……
晚上又做了噩梦。
其实也不是噩梦,只是梦见了傅思冉,傅思冉坐在海岛别墅的门口,笑得得意且不怀好意地看他:
“你马上就要把身子还给我了……你这个虚荣的小偷!”
对于沈容晏来说,这便是噩梦。
其实现实中,他是不怕傅思冉的,可是在梦里,他那么害怕傅思冉,几乎畏之如虎狼,甚至早上起床,恍惚间看见镜子中的自己都吓了一跳。
吃完早饭去片场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去见心理医生。
他在四年前得过抑郁症,不严重,但影响了他演戏,那段时间连注意力都没法集中,所以只能去看心理医生。
当时韩盛来帮他找了申城一个很厉害的心理医生,叫虞枫,也不指望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