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脸上的茫然收起来,依旧笑阿呵的,摇头道:“道长,我实在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也冷哼,“你到底是谁?你是故意在村头等我,故意算计我的?”
“怎么会?”程文讶然道:“我确实没想到会遇到道长,也没想着麻烦道长的,是道长把我拦下来的,说让我有事儿就去客栈找你的。而且......”程文脸上的笑意更深:“道长不是专门在客栈等我呢吗。如若不然,道长早早的走了,我就算是想求......也无门啊。”
季也心中冷然,看着程文的目光越发凛然。
程文一点儿都不在意,笑呵呵道:“道长先洗漱吧,前厅已经给道长准备好了膳食,洗漱好了可到前厅来。”说着,微微躬了躬身,不顾季也冷若冰霜的脸,转身离开。
季也把目光收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发着莹莹玉光的指尖,心中愈发作呕,想起程文的嘴脸更是厌恶的不行。
深呼了一口气,季也再次将目光投进铜盆里。
铜盆里的水很清,铜盆也很亮。季也居高临下看过去的时候,盆地怡好能映出他的脸。也就是因为这样,季也才看清自己的脸竟然已经被黑气所笼罩。
铜盆清水映出的容貌本就模糊,再被那层浓重的乌气一罩,季也甚至都看不清自己的五官了。
程文昨天下午还一脸黑气经久不散,今天却容光焕发,一点儿颓靡之色都没有。反观自己,莫名被黑气所笼罩着,季也甚至能看见黑气中游动着如同线虫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名叫冥虫......来自幽冥......季也的心渐渐沉了下来,这才遇上大?麻烦了......这明显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
想到这儿季也更加呕的要死,恨不得生吃了程文。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是程文动的手脚。不然不可能他脸上的黑气罩在自己脸上。
如今想走都走不掉。因为他是在这儿惹上的东西,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想解决,就必须在这儿。不然这东西能缠他一辈子!
季也感觉自己的拳头都是硬的,他很在很想把拳头砸在程文的脸上。
深呼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熊熊怒火,季也将帕子扔进铜盆里,大shi之后洗了把脸。
微凉的水扑在脸上,将他心头的火气也扑下去了一点儿。季也沉下心暗暗思索。不知道是不是程文用了什么替身之类的手段,不然这股怨气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从他身上跑到自己身上来。
还有昨晚,玉佩掉下来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晕过去的。这些他都要弄清楚,不然这事儿根本就解决不了。
所以......还得对着程文那张脸!一想到这儿,季也打人的冲动又涌动了起来。
压抑着情绪,季也绷着脸出去。刚跨出房门,门口那个小厮模样的人连忙上前,恭敬的朝季也行了一礼,“道长,老爷让我请您过去。”
季也压低着眉眼,示意小廝前面带路。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算计他,为什么算计他。
这么想着季也抬脚跟在小廝的背后,跟着他一起朝前厅走去。
绕过一条长廊,过了两道门,来到前厅。程文正等在门口,见季也过去,笑呵阿的应了上来,“道长,我家老爷已经等在里面了,您请。”说着,做出请的姿势。
季也懒得搭理他,撇了程文一眼,抬脚进去了。
大厅里坐着一个老头,看起来六十岁左右的样子,老态龙钟,发须斑白,人显得很是消瘦,身上的衣服松垮垮的搭在身上,颜色很显眼,莫名有种不对劲儿的感觉。
按说照他这个年纪,穿的应该都是一些沉稳的衣裳,这个老爷穿的却显得格外轻挑,红配黑,让人看的很不舒服。
不知是不是错觉,季也总觉得他穿的有点儿像寿衣。也就是死人穿的。
刚进去,不待季也开口,那个老爷就笑呵呵的开口了:“道长来了,快请坐。”说着,指了指椅子。
季也微微点头谢过,坐了上去。程文趁着倒茶之际给季也介绍道:“道长,这是我家老爷,姓宋。”
季也看都没看程文一眼,神色淡淡道:“宋老爷,不知您请我来有何贵干?”
宋老头顶着一张僵硬怪异的脸,笑着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我老伴儿,过几天就三年了,就想请个先生来,指导着祭祀一番。”
说着,叹了口气,一脸回忆道:“当初她跟我的时候我还是个穷小子,什么都没有,她一点儿都不嫌弃,甚至说服她爹娘没跟我要聘礼。后来......后来日子好过了,她的身子却熬坏了,一辈子没享什么福。”
“如今又去了......我就想着她活着的时候日子不好过,不能让她死了日子也不好过。我们这儿人死三年,都要Cao办一场,所以我想办的体面些,又怕哪里儿没注意到做的不好。恰好我的管家程文跟我说,说道长是有真才实学的,所以昨儿就让他去请了先生来。”
这跟他预想的不一样......季也心里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