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威压,缓慢的从应重楼的方向压下来。
魏溪呼吸一窒,能预感到,应重楼掌心那朵蓝白色的火焰,威力一定极大。
火焰慢慢长大,亮度也越来越盛,蓝白色的光映出应重楼疯子一样带笑的脸,他将凝出的火,狠狠拍在光柱上。
蓝白色火焰像是牛皮糖一样黏着在光柱上,飞快将光柱腐蚀出一个洞口,火焰不停扩散,洞口也越来越大。
整个光柱开始颤抖,连带着大地也随之震颤起来,早已经被砸烂了的大船摇晃起来,巨大的威压从头上的火焰,以及脚下的金光同时发出,处于两者之间的魏溪觉得自己像个被两头挤压的大饼,肺部憋闷,忍不住吐出口血来。
魏溪艰难的挪到船壁的窗户旁,这边压力稍稍小一点,透过面前的窗户,他看到了已经退到了岸上的黑袍人。
黑袍人就站在金光边缘,掏出一张通讯符,不知道在说什么,看他的肢体动作,他似乎又气又怒,很着急的想做什么事,但通讯符对面的人并不配合。
光牢里,应重楼的火焰已经烧出了一人大小的洞口,他即将通过那个洞口全身而退。
黑袍人这时停下了说话的动作,他仰头看着应重楼。
魏溪看不到黑袍人的脸,但他奇怪的有种直觉,黑袍人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在看应重楼的下场。
果然,就在应重楼即将跨出光牢的时候,一把金红色光剑突然飞了出来,将应重楼逼回了光牢里。
那把光剑十分灵活,而且专门从应重楼背后袭击,不论应重楼怎么转怎么躲,那剑都会绕到他背后,仿佛应重楼背后有一块磁铁,牢牢吸引着光剑。
在应重楼应对光剑间隙,光牢破开的洞口也缓缓闭合了,应重楼被困在光牢里,就像是一只等死的瓮中鳖,迟早有一刻,他会被那把灵活的光剑刺中后背。
魏溪紧张的仰着头,眨不眨眼的关注着应重楼的一举一动。
偶尔应重楼会被光剑逼得屡次贴到光柱,而每当他碰到一次光柱,那光柱便会灼烧他的身体,逼出他rou身里的本体真元。
应重楼躲避了数次后,忽然停下,就那一瞬间,光剑猛地刺穿了他的后背,他像是一只被箭钉穿了的黑色大雁,失去飞行能力,飞速坠向大船。
魏溪就在他下方,看到应重楼掉落,他也来不及多想,急忙扑过去,不顾一切地接住了应重楼。
魏溪不会用灵力,他只会用rou身硬接,结果就是他被撞进怀里的应重楼狠狠压到地上,眼前一黑,当场吐血。
应重楼撑起身体,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魏溪,眼里有刹那的错愕,很快便消。
他站了起来,看着自己那柄从后背贯穿到他胸前的光剑。
这把剑,就是他今晚以身做饵想要引出来的东西,这光剑只有中间那一部分有实体,剑尖和和剑柄都是虚影。
它其实只是一把残剑,也是这天底下,唯一能轻易而彻底杀死他神魂的东西。
应重楼展唇笑了起来,而后徒手握住了光剑,掌心触碰到光剑的一瞬间,他的皮rou发出滋滋灼烧的声音,黑色的真元魔气不断从他掌心里溢出。
不同于寻常人的亮红色血ye从他掌心和剑刃上流出,滴落在地板上。
他发狠地握着光剑,蓝白色火焰蹭的一下烧起,顺着剑身一路燃烧,直到点燃整个光剑。剑的一部分埋在他身体里,火焰会同时烧到他的身体,但他浑不在意,反而更加用力,将火焰的威力压缩到极致。
黑色的魔气不断从他伤口里迸发出来,光剑也开始颤抖,裂开,纯金色的光芒从剑身裂纹里散出,伴随着光剑的颤抖,发出呻/yin一般的嗡鸣声。
魏溪慢慢从发黑的眩晕状态里恢复清醒,一睁眼,他便看到了正在玉石俱焚一般烧剑的应重楼。
黑色魔气不断从应重楼身上迸散,阵阵劲风呼啸,吹得魏溪头发乱飞,几乎睁不开眼。
应重楼这时候怒喝了一声,手中的火焰亮度瞬间拔升,光剑猛地一颤,随即咔嚓一声四分五裂,金红色的碎片纷飞扩散,巨大的劲风猛地铺开,魏溪直接被那股大风吹飞了出去,滚了几圈,撞到船壁才停下。
魏溪本就带着内伤,现在被应重楼身上扩出的威压一震,眼前顿时涌起黑雾,耳朵里也嗡嗡作响,他感觉自己又要吐血了,急忙捂着嘴忍住。
今天吐得够多了。
恍惚里,魏溪听到应重楼在自言自语。
“一把烂剑也想斩杀本尊,可笑。”
魏溪努力压住眩晕,扶着墙壁站起来,朝着应重楼看去,见到应重楼手里捏着一块剑的残片,看样子像是一段剑身,他掌心燃起蓝白色火焰,裹着残剑凶猛的燃烧。
残剑不断颤抖,周围空气剧烈震荡着,空气里响起某种刺耳的尖啸,像是那把剑的怒吼,残剑挣扎般的颤抖了片刻,终于嘭的一声碎开,化作一片金白两色交织的白雾消散。
也在这时,魏溪突然感觉身旁有人来了,他抬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