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丞相呆滞的模样,他再一次逼问道:“阿翌......你喜欢的究竟是十一年前那个你说只敢仰望的太子殿下,还是我?”
夏翌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问到这个问题,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的人。
“是千万人仰慕艳羡的那个太子殿下,那个皇帝,还是我?这个不管史册如何记载,不管百姓朝臣如何反对,都死皮赖脸,千方百计想要待在你身边的我?”
对上小皇帝期待的眼神,他不知该怎样回答。
他想说,当然是你。
从前是你,现在也是你,不是太子,不是皇帝,是南文卿。
“可是很不巧,我喜欢的人,偏偏是大南的皇帝。”夏翌平静答道。
南文卿自然听懂了他话语中的意思,觉得有些好笑:“真是......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些什么?”
“不过可惜,朕学不来这套无情无义,夏翌,你了解朕的脾气,既然缠上了朕便应该知道,这辈子,也扔不掉了。”南文卿说着,又收拾起了食盒,淡淡补了一句“朕明晚再来找你,你若想通了,便在相府门口为朕留一盏灯笼。”
言罢,也不待人反应,洒脱地带着林公公转身离去。
反正就算你不留灯,朕也可以闯进来。
第25章 神助攻啊神助攻
“将军,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相府门口,阿彩敲晕了门口的两个守卫,将一盏明晃晃的小灯笼,高高挂在房梁上。
孟奕瑶跃下院墙,拍了拍手愉悦道:“有什么不好?你看看他俩那样儿,分明两情相悦,还要把自己演成个苦情人,自己糟践自己就罢了,还要拉我下水?什么大南皇后,竟都闹到我将军府来了。”
阿彩闻言笑道:“林大人说得也有道理,将军这样的人,也只有陛下才配得上了。”
“你喜欢你嫁,我可看不上那小屁孩儿,等他俩生米煮成熟饭了,想赖账也不行。”孟奕瑶说着,似是嫌那小皇帝动作太慢了,还不断朝街道望去。
“将军,你将剩下的药还我。”阿彩看着她那眼巴巴的模样,失笑道。
孟奕瑶闻言微愣,转头看向她道:“什么剩下的?哪儿还有剩下的?我留给你去祸害别家小郎君吗?”
阿彩被她那这真诚坦然的模样给怔住了,一脸惊愕,半晌才苦笑道:“这么大包药,你不会......”“多吗?阿翌他从前误食了玉山的铁骨素,因祸得福,寻常的药物根本找不了道,我便将一包都倒了进去。”孟奕瑶说着,还得意地甩了甩马尾。
行,您真行。
阿彩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现在的心情。
许是听见了辘辘车轮声,伴随着浅浅的马蹄朝这边驶来,孟奕瑶顺手揽过小美人的细腰,足尖点地一跃而起,没入夜色之中,步履轻疾,不扬灰尘。
能被孟大将军这样抱着飞的,她大概是这世间唯一一个吧。心里丝丝温馨抹过,柔和的月光下,如玉的脸庞悄悄攀上两片桃红。
......“陛下,到了。”林公公放好车凳,弯腰掀苓,恭敬地等候马车内的人起身。
南文卿轻轻跃下,抬眼便看见了门口挂着的蝴蝶灯笼,心底闪过一丝失落。
“陛下,丞相大人都将灯笼挂出来了,为何您......”林公公看着自家陛下怏怏的模样,疑惑道。
南文卿闻言苦笑,叹道:“相府里有御赐的莲花宫灯,比这不知要好上多少,偏偏要弄一盏蝴蝶灯笼挂在这儿,你觉得这灯笼是他挂的吗?”
林公公闻言醒悟的点了点头,轻声试探道:“那陛下是进还是——”“进,为何不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不成他还能将朕给赶出来?”南文卿说着,手中龙骨金扇潇洒一展,理直气壮地踏入了相府大门,轻车熟路地朝丞相大人的卧房走去。
身后的林公公看得有些尴尬,好歹是皇帝,偷偷摸摸夜探访丞相府,还不是为了什么要紧的政事来。
分明是打小的众星捧月,什么时候沦落到追在人家屁股后面跑的地步了?
害,似乎陛下被这个丞相大人带得越来越颓了......“阿翌?”屋里的灯烛仍亮着,跳动的烛火映在纸窗上,闪烁着恍惚的暖橙色微光,门外,南文卿轻叩长扄,小心地唤着他的名字。
入了秋,夜里霜露重,小皇帝又嫌披风厚重便没带上,而今一个人在门外站了良久,还真觉得冷了起来。
室内,夏翌正扶额坐在雕花木椅上,醉眸微醺,双颊泛着酡红。酒盏置于桌心,手中捏着青瓷酒杯,小瓷碟中盛着几块还舍不得吃的桂花糕。
不过是喝了几盅小酒,不知怎的就胸口闷闷的,浑身燥热难受。夏翌胡乱地扯着领口,视线有些模糊,恍惚间似乎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阿翌,我进来了?”南文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试探道。
只听见屋内传来一阵布料被撕碎的声音,紧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翻在地,南文卿示意林尚德下去歇着,自己开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