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他没再见过安纳塔。
这个没再见过的含义是,饮食都被断绝。
当时安纳塔脸上的怒气都快具现化了,但没动他一根指头,取而代之的是,置之不理的禁闭。
房门被敲得咚咚响,凯勒布理鹏的声音从一开始的低声乞求再到高声怒骂,最后慢慢没了声息。
安纳塔再打开那扇门的时候,凯勒布理鹏卧倒在地上,身体偶尔无力地抽搐一下,他走到他身旁蹲下,用指尖戳了戳凯勒布理鹏的脸。
“你还好吗?”
凯勒布理鹏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感觉安纳塔的手指在他的脖颈上摩挲。是要杀了我吗?他冷淡地想。被关在这里让他失去了白天黑夜的概念,只能靠安纳塔判断时间流逝。他在等待必将到来的结束。
安纳塔把他抱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凯勒布理鹏黑暗的视野越来越亮,他感受到光的冲击,忍不住睁开双眼。
明亮刺目的太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落在客厅的地板上,他蜷缩在安纳塔的怀里,沐浴在暖洋洋的光中。
“啊……”凯勒布理鹏张开嘴,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呻yin,安纳塔的手抱着他的腰,很冷,还有些shishi的,这让他很不舒服。
他们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安纳塔凝视着窗外的晴空,凯勒布理鹏闭着眼睛享受阳光,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宁静。
我希望他能把我从这里扔下去,这样我的尸体就可以继续沐浴阳光了。
安纳塔把他放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给他套上衣服,凯勒布理鹏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己被抓来那天的行头,洗衣粉清新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搅得他有些恶心,他饿极了,闻不得除了食物以外任何的香味了。
有些热水被灌进他的嘴——甜甜的,凯勒布理鹏几乎是贪婪地吞咽着,安纳塔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把水杯拿走了,凯勒布理鹏睁开眼,无意识地舔着嘴唇,搜寻尚存的甜味。安纳塔随便晃了晃水杯,愉快地看着凯勒布理鹏的眼珠随他的手转动,然后当着真正需要营养的人的面,一口喝干。
“……”凯勒布理鹏嗫嚅了一会儿,重新闭上眼睛,慢慢回味着那点甜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些食物的香味钻进他的鼻孔——哪来的?饿得快要发疯的凯勒布理鹏睁开眼,安纳塔端着个碗站在他面前,微微笑着。
他竭力撑起上半身,伸着手想要碰触那个碗,安纳塔把他扶起来坐好,递给他一双筷子。
凯勒布理鹏抬起左手,发现五根手指都因骨折而不听使唤,右手却打着石膏。
他绝望地看了一眼安纳塔,从沙发上滚了下来,扑在地面上。安纳塔把碗放在茶几上,他只好跪在茶几边,用自己的唇贴在碗沿,吸碗里的汤。
寡淡无味——这是他的第一感受。但他真的饿极了,拼命地啜,任凭滚烫的汤灼得他喉咙生痛,他还记得这是什么——安纳塔曾给他买过好几次的牛rou面,他曾经在大街小巷转悠,吃遍了所有种类的牛rou面,但都没有安纳塔买给他的好吃。
温热的气息有些熏眼,在他的皮肤上凝结成几滴水珠。
很快他就吸不到汤了,他着急地把舌头往碗里伸,却把碗弄翻扣在脸上。安纳塔把碗拿开,替他擦干顺着下巴往衣领里淌的汤水,拿掉粘在脸上的面条。凯勒布理鹏直愣愣地看着他,那双清澈过的蓝眼睛被雾气沾染,朦朦胧胧地看不清了。
安纳塔被这样的眼神一盯,手上的动作立刻就慢了下来,他握着凯勒布理鹏的脸颊,用大拇指擦干他眼角的泪水。
“为什么要哭?”他轻声问。
“我没有哭。”凯勒布理鹏说的是实话,但安纳塔明显没有相信。
他把凯勒布理鹏抱到膝盖上,一口一口地喂他,凯勒布理鹏吞咽得又急又快,但安纳塔刻意停止喂食时,他也不会索要,只是安静地蜷缩起来发抖。
安纳塔抚摸着他的脊背,瘦了很多,骨头有些硌手,膝盖上的重量轻得不像一个成年男人,让他有一种养着大型宠物的错觉,他喂食,对方就来求取,多么熟悉的相处方式啊,这才是他被教育过的理想生活,只不过以前他才是被豢养的那一个。
他记得魔苟斯冷酷又满意的表情,那时的自己甘之若饴,毕竟是魔苟斯,自己从幼年开始就深深崇拜以致愿意献出一切的人,他爱他,所以愿意成为他的所有物。
他想起小经理坚定又深情的眼神,爱如蜜糖般从唇角滴落。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呢?你不是也如此爱我吗?
喂食完毕,安纳塔把凯勒布理鹏放倒在沙发上,手探进衣服里上下抚摸,逼得对方吐出气短的呻yin。过去细腻光滑的皮肤变得青白干涩,遍布斑斑瘀痕,这缺乏美感的场景却更加挑起了安纳塔的兴致,那双手肆意地揉捏着凯勒布理鹏,完全无视虚弱男子嘶哑的哭叫。多棒啊,安纳塔这么想,笑着在凯勒布理鹏的唇角亲了一下。
“你感到高兴吗?亲爱的?”
凯勒布理鹏睁开眼看了他一眼,深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