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有人威逼利诱,交了方子能不能保住一家人性命?更可怕的是,会不会有人要更强的效果,永葆青春?”白沉音的语气渐渐消极起来。
永葆青春,就算宁王一心修道,也知道这几乎不可能。
白沉音说的一切,并非妄想,而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是让宁王说不要了,却又舍不得。
到底,白沉音说的只是可能而已,还没发生不是嘛。
宁王沉默了。
这并没有出乎白沉音的预料。
每一世,只要白沉音用这些有着奇效的物品,若是被外人察觉,都会引来种种觊觎。
就像她第一次穿越时遇到的白沉香,就是因为暴露了自己,才被野心勃勃的帝王囚禁,余生惨淡。
不过她和白沉香最大的区别,就是她可以一直穿越,并去过修真界。
不管是空间里那具可以施展大型幻术,大规模的修改人们相关记忆的金丹期的身体。
还是佩戴在身上,就可以让人忽略自己不寻常的饰品,都让白沉音没有顾之忧,为所欲为。
宁王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白沉音美眸中晶莹的眼泪缓缓低落,柔声低语道:“请王爷放过我的孩子们,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刚说完,竟然果决的从自己的头上拔下玉簪,往自己修长的脖颈插去!
白沉音的动作看似果决迅速,实际慢且轻,插破表皮,就在自己身上施加了幻术,瞧着像是深深地插入了。
宁王发现她的意图就扑了过去,就慢了那一秒种,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那白玉的簪子,插入了白哲的脖颈之中,溢出鲜红的血色。
“来人,快请胡太医!”宁王一边着急地大叫着来人,一边将她抱在怀里,伸手拔掉了玉簪,然用力地捂着她的伤口不敢动弹。
得亏白沉音只是弄破了表皮,若真插深了,被他这胡乱一拔,就得流血嗝屁。
眼下她已经被他的蛮力按的透不过气,真是太草了。
要不是宁王实在太宅了,为了在他心里树立独特的形象,她才不会用苦rou计。
白沉音一言不合就自杀,的确将宁王震惊到了。
听着卧室里传来两个女孩悲惨的哭声,宁王心情沉重的想着:“或许自己真的做错了。”
便是他自己,一个标榜清心寡欲的道士,都会为了这有着奇效的秘方而动心,逼得长兴侯夫人当场自杀,何况是宫中那些欲*望*难填的贵人们。
宁王心中十分愧疚自责。
只要想起白沉音果决自杀的那幕,宁王都感到震撼。
胡太医道:“所幸没有伤到要害之处,待会我开个方子,静养半月即可。”
宁王客气道:“劳烦胡太医了,这事还请胡太医保密。”
“应当的。”
送走胡太医没多久,韩锦诗牵着妹妹从卧室走了出来,红肿着眼睛,神情冷漠,声音沙哑地对宁王冷冷说道:“母亲醒了,请你进去一下。”
锦诗说完,又压低了声音,冷冰冰的警告道:“不知宁王是说了些什么逼的我母亲自杀,希望宁王不要再提了。若是我母亲真的去世,我就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为母复仇!”
锦瑟也对他怒目而视。
宁王摇头愧疚道:“此事是本王的错,日也不会再发生。”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若白沉音真的死了,他会一辈子良心难安。
宁王踏入了卧室,门正对着一副巨大的风景牡丹图,图中花园有游客走动,其中牡丹各有千秋,画技高超,鲜活逼真,灵气十足。
宁王第一眼便喜欢上了这幅画儿。
在画下是榻,左边是巨大的窗户,右边靠墙是床,白沉音正神色萎靡的靠着床头,乌黑的双眸里蕴蕴水光,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坐!”白沉音指了指床前的凳子说道。
宁王忙收敛了心神,听话的坐了下去,开口道:“对不起,是本王考虑不周。”
“我提的事就此作罢!”
白沉音听了面上不禁展露笑容,神色也好了许多,语气温和地对宁王说道:“谢王爷的体贴,日王爷你若是自己用,还可以来找我。”
宁王迟疑片刻问道:“你不恨我?”
白沉音眼帘低垂,长长的睫毛投影出一片Yin影,抿紧唇时露出皓白的牙齿,姿色动人,她自嘲道:
“恨你有什么用呢,何况是我先露了财。幸亏王爷你是个善良的男人,若是其他人,又岂会在乎我的死活?夺不到方子,只怕我死了也不清净。”
宁王再次沉默,心里略微复杂。
这事说到底还是他的错,可她却连怪罪都不敢,尤其此刻弱不禁风楚楚动人,让他对她生出了一丝怜惜。
房间里一时寂默起来。
片刻之,白沉音口气十分柔和地开口道:“我看你刚刚盯着牡丹图看,是有什么感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