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便笑一笑,英文和他对话:“这里风景很好看,适合画画,我很想去外面画画。”
Joseph便眨眨眼睛,又看她的画,“Rita你要在这里待多久?”
“大概3天,”南烟说,“3天后我要回圣彼得堡。”
她要去画展的。
Joseph点头:“那明天我去雪场可以顺便带你去画画,我知道一个地方,景色很好看。”
“真的?”南烟眼前一亮。
今天没在雪场玩尽兴,明天她还想去滑雪来着。
Joseph和她聊了会儿就离开了,南烟靠在沙发上休整片刻,才准备点烟,遥遥听到了脚步。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她头枕在沙发靠背,抬起头来。
俄罗斯风情浓郁的装饰,风雪缭绕,巅峰倒影。
他仿佛在天花板上行走。
怀礼走了过来,周身携一阵淡淡烟草气。混着雪茄的味道。
不知道是否是他刚才在抽。
怀礼手臂撑住沙发靠背,微微低了身,垂眸,打量她放在一旁的画,“画完了?”
“还没有啊,”南烟笑着,仍这么仰头靠住沙发。披肩散在肩下,只穿了件丝绸质感的吊带。
胸口一湾勾绕的雪白。
又深又勾人。
怀礼视线落在她下颌。
南烟抬手,捻了下他衬衫的纽扣,问他,
“怎么样?”
“画?”
“不然?”
她笑得意味深长。
怀礼也微笑,拿起来。
他蓦然想到她之前随手为他画的那副画,还有心脏音展馆的墙绘。也一如这样空灵的风格。
是她的风格。
那种矛盾的破碎感。
他视线淡淡滑过她,好似想从她的脸上瞧出一些与作品风格契合的端倪。
却又别开。
“很好看,”他欣赏一番,又看她,眉目淡淡的,“给我的么?”
画未完成,他看到了背后右下角的落款。
给Lance。
还有从北京出发到圣彼得堡的出行计划。
那天晚上她随手写在后面的。
“送你做个纪念吧?”她笑着,眼睛一眨不眨。
好似有几分真心。
“这么好看,还是自己留着比较好吧,”怀礼笑了笑,轻轻地放下了画。他眉眼间浮现几分倦意。
“画完早点休息。”
他轻轻揉了下她头发,最后说了句,便转身去他的房间了。
刚在楼下还问她她的房间今晚是不是就她一个人。
南烟知道是调情话,心里俨然有了期待。
女人总是这样。
她没说什么,望着他背影,一直到他进了他房间的门,才收回了目光。
头顶残留他掌心的触感,似有若无。
忘了问他明天要不要再教她滑雪了。
不如和Joseph去画画吧。
房客们陆陆续续回了自己房间。
楼下声响渐消,和善的民宿老板Eva上来同她聊了会儿天。身材敦实的俄罗斯中年妇女,是Joseph的母亲,他们容貌有几分相像。
Eva善良地为她留了一盏灯,嘱咐她早点休息。
南烟咬着烟。
画准备厚涂三层,最底一层快要画好,却总觉得缺点什么。不知该怎么动笔了。
思绪迟滞在这里,她手机电池也完全不行了,剩余电量飘了红。
闪烁着。
屏幕上次摔了也坏掉了。
靠着沙发,朝空气轻吐烟圈儿。
她到现在都不知该怎么回晏语柔的信息。
瞒了事就如撒了谎,总需要一件事、一件事,一个谎、一个谎,一层层地包瞒下去。
她没说她和怀礼来俄罗斯的事情。
她有私心了,她承认。
她真是自私。
钟摆落到凌晨三点的数字上,倦的睁不开眼了。手旁的颜料干了,画笔也很不好用了。
上次他要付钱给她买那支很贵的画笔。
她拒绝了。
一向骗财骗色又骗吃骗喝无比坦荡的她,居然不好意思占他便宜了。
唉。
她又叹气。
再提笔,身后有门响。
独个儿坐在这个小厅沉浸自己的事情,深夜里这样突兀的声音总容易被她忽略掉。
南烟没回头。
却有人坐在了她的身旁。
“还在画?”
是怀礼。
南烟嗯了声,没抬头。
“你还不睡?在等我?”
“可以等等你。”怀礼抚了下脸颊轻笑。
他很少有这样失眠的时刻。
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