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瞧着空荡荡的门边而,对于这60万,她愈发感受到了艰难。
之前也遇到过做一半儿就让她撤的雇主。昨天她例行发消息给晏语柔汇报他们最近的动向,晏语柔却还是没什么反应,也没说让她收手。
拿不拿得到这60万另说,可是,就这么,让她给便宜白白占了?她睡他,算是占便宜吧?
她也睡得蛮开心的,打心底讲。
今天一边画画,她又一边开始考虑,应该想想别的什么办法了,拿不到这笔钱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而且也不是一点希望看不到,她这不是接到了这么大一个活儿,马上和徐宙也的那副画儿也能送到人家的个展去了吗?
她啊,是真的走不进他的世界。
一疏再疏,一远再远,距离不仅是距离,更如南墙高筑。
除了上床,根本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交集。
而且南烟最近还担心另一件事。
上回她和徐宙也一冲动在街边给聂超揍了,浪静风平了这么几天,一直没什么动静,她反而更不安了。
陈冰在外好久都没回来,他在北京的话南烟还能安心点。
第六感果然没错,今晚一回去,出事了。
才出电梯,2104的老太太在她门前守株待兔,扯着嗓子朝她喊道:“小姑娘!怎么回事啊你!白白净净一个人怎么净惹这种事呢——”
这么一嗓子噼里啪啦的,左邻右舍全打开了门。
老太太仍不依不饶:“今天我家门铃响了一整天!觉都睡不好!你是叫南烟吧?!我可问物业了!那个按门铃的老流氓就是来找你的!——大伙儿来评评理啊!你们家的门铃是不是也被按了一天!”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都纷纷点头。
“是啊是啊,我家也被按了。”
“吵得我和孩子都睡不好觉!”
“咱们这周围都住的什么人啊——”
南烟忙一天了,听到这叽叽喳喳的有点烦躁,她下意识从口袋摸烟,没心力跟他们吵架,直接问:“到底怎么回事?我出去一天。”
“——你还问我呢!我还没问你呢!”老太太又扯嗓子。
南烟咬了支烟,没点,吃吃笑起来,“nainai,我一天不在家,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儿?你这么嚷嚷也不是个事儿吧。”
“哎呀还抽烟啊——这个女孩子!我就说那个老流氓绝对是跟你一伙的!上次你家来的那不三不四的人就占我家的车位!”老太太过来,气冲冲地搡着她,就要往电梯口去:“——走,我们去楼下看监控去!——我就不信那个人你不认识!走走走!”
“我又不是不会走。”南烟冷冷甩开了她,走到电梯口。
老太太追着她骂骂咧咧,电梯落到一层嘴皮子也没歇。
晚九点,夜空黑沉,外面又飘起了雪。
南烟回来时就下一会儿了。
怀礼停下了车,笔挺清冷的一袭浅灰,拂了肩头雪,穿过旋转门就走了进来。
才下班的样子。
2104的老太太和南烟往保安室的方向去,见到他了,立刻报以十二分笑容打了招呼:“——哎呀,是怀医生啊,下班了啊?”
怀礼闻声一个抬眸,注意到了南烟。
印象好似还在昨夜灯光迷离、音乐声震耳欲聋的Quiz。一张娇酣的面容,靠近了她,笑yinyin地同他说她遇到了很开心的事。
今早电梯遇到她兴致也很不错。
这会儿她的表情却没多开心,面色几分Yin沉,冷冷的。
看到他了,也没像往常一样和他打招呼。
早上没注意观察,她今天倒是穿的自己的衣服,一件宽宽松松的女士卫衣,袖子挺长。
手上夹了支烟也没点。
有点燥怒似的。
怀礼甚少见到她这幅表情,停了停脚步,“嗯,下班了。”
又问:“发生什么了吗。”
“哎呀……”提及此事儿老太太就怒气满盈,才要开口,南烟突然扬了声:“——nainai,不走吗?”
然后她看他一眼,拔腿就往保安室的方向去,头也不回的。
2104的老太太只得匆匆对怀礼报以笑脸,来不及解释了,“怀医生改天说,改天说吧——”
转头又朝南烟嚷了两句,跟了上去。
怀礼望她背影消失在不远的拐角,这才转身,走向了电梯口。
今天这事儿闹的挺大。
21层的住户除了南烟都跑到物业投诉了她家。在保安室看了监控,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今天给整栋楼搅得人心惶惶。
他先在前台登记是她的朋友,流利地报了徐宙也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就上去了。
徐宙也来过这里也登记过,所以前台并未怀疑。
那男人把除南烟的2105之外所有住户家的门铃都按了一遍,有人开门他就说按错了,说他找“南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