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在某个方面,景澈与百里流清是极为相像的,正如这下棋之法,景澈的棋风看似勇勐,却又谨慎,一旦被逼入绝境那便是要拉着敌人与自己同归于尽,流清的棋风诡谲多变,步步为营,却不惧无险中求胜,置之死地而后生。
都是惨烈的让人惊心啊……
若说景澈是至刚的性子,那流清便是至柔。
相辅相成之下,又相互克制。
这样的性子岂非绝配?
百里流清笑了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说的准呢?下棋,不过一番兴趣,又何必非的分出个高低?”
东鹿静静的凝视着少年,若非他们亲眼所见,绝不会相信百里流清此刻正受着箭伤和剧毒的双重折磨,他表现的实在是太过自然。
真的很难想象,一个身中剧毒,命悬一线的人能如此淡然从容的与自己交谈对弈,
不由的心情有些沉重,“公子对解开自己身上的毒有几分把握?”
“一分把握也无。”百里流清神情似流卷在天边的云,怔了怔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侯爷知道吗?”
“很重要吗?”少年漫然静坐,幽深的眼瞳好似已历经了百世的沧桑,“我现在陪着他。”
不管能不能解开,至少还能在多陪陪他。
他们二人之间经历了太多太多,也许生死真的已经不重要了,景澈所求的即是一个现在,他便给他一个现在。
不论时间长短,一年、一月、一分或是一秒。
东鹿默然无语,他察觉到了少年的转变与决心,却不知对二人来说到底是好是坏。
这其中的滋味,快乐或者痛苦,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才能体会的到。
他只是由衷的希望,景澈与百里流清能有个好的结局。
三盘棋下来,景澈也做好了饭菜。
将一盘青菜往东鹿他们面前一推,笑嘻嘻的道,“也没什么好招待你们,这盘青菜可是本少爷特意为你们所做的,可不要浪费了。”
这么说着,自己却完全没有要吃的打算,将一盘鱼rou夹了些到流清的碗中。
东鹿一看就知道有些不对了,黑龙此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哪里察觉的出这其中的异样,还当景澈真是好意呢,举起筷子就毫不客气往嘴巴里塞,“侯爷客气了,难为你亲自下厨为我们做,一定统统解决……”
话还未说完,整个脸色就成了酱色,勐地咳嗽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李元和东鹿立刻问道。
“难道是本少爷做的不好吃?”景澈勾了勾嘴角,这下傻子也知道他这是在故意报复,黑龙连忙摆手,硬是逼着自己吞下去,然后大口的灌水喝。
“看来只是吃快了,无妨的!”景澈神情柔和的看着另外二人,“东鹿,该你尝尝了。”
这句话顿时让东鹿的小心脏颤了一颤,有黑龙这个前车之鉴谁还敢吃啊,谁知道这菜是什么味,景澈绝对是故意在整他们!
与李元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东鹿勐地一拍额头,叫道,“哎呀,你瞧我这记性,中午的事情还没处理,若是让贾将军知道了,保准一顿骂,我就先走了啊,改日!改日一定好好来尝尝侯爷的手艺。”
“这么说起来,大哥也正找我有事呢!黑龙食量大,这次就让他帮我们吃了吧。”李元也迅速扯出了一个理由,两人半分钟也不停留,迅速离开。
留下黑龙一人对着那盘“青菜”欲哭无泪。
都是畜生啊,太不仗义了!
到底还是百里流清心地好,在黑龙在可怜兮兮的目光出言道,“侯爷向来不拿手做青菜,黑将军还是尝尝另外几道菜吧。”
黑龙如蒙大赦,对百里流清感激涕零,另外两盘菜味道虽然一般,倒也能下咽,狼吞虎咽的吃了些,立刻闪人。
等饭吃完了,百里流清收拾碗筷,无奈道,“你这样做,下次他们谁还敢来?”
景澈哼哼,“就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不敢觊觎你做的菜,我自己还不够吃呢!”
……
虽然只是吃饭这种小事,二人却在军中过的平静且温馨。
然而一日不解决南陵军的后患之忧,这种平静的生活就不会能持续下去。
月朗星稀,几乎是连续下了半个月的大雪终于停了。
清冷的月光站在一道淡漠清贵的白衣身体,在冰冷的地面上拉下了一条单薄的影子。
一道黑影静静的跪在暗处,“公子,博赫尔峡谷传来消息,苓儿姑娘自杀了。”
背对他站着少年,清丽无暇的面上让人看不出任何的神情,然而却没有人看见,在听见这消息的时候呢,他轻轻颤抖一下,良久才开口,“尸体葬在何处?”
被问话的人,脸色有些郝然,“回公子,被毒医圣手居月带走了,目前,不知所踪。”
“知道了,退下吧。”百里流清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居月不是一般人,自己的人也不可跟他跟的太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