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王沉默下来,当初想要算计景澈,却不想聪明反被聪明误,只是这个苦果说什么自己都得咽下去。
“你们都出去。”容华将脸侧过去,闭上了眼睛,轻声开口。
“华儿……”容澜本还打算说些什么,却被南疆王拉住,摇了摇头,柔声嘱咐一句,“华儿,你好好休息,父皇晚些再来看你。”
待他们走后,红衣老者却没有离开,他默默站在床边,陪伴着容华。
“小时候,我一直觉得姑婆很不幸,因为她爱上了你,至死也没有见你一面……”沉寂的房间忽然响起了带着几分空灵得声音,红唇勾起一丝自嘲,“却没想到,我会比她更惨。”
“容华……”老者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但是我不后悔。”容华目光空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因为我是南疆的公主,我的个人感情对于整个南疆来说不足为道。”
“可是我不甘心!”容华闭上眼,原本忍着得泪水,顺着眼眶流了下来,“我不知道这世界上到底什么是情,我一定要知道,哪怕代价是我的性命……”
七星城,军帐之中,传出一道惊喜的声音,“候爷,醒了——!!”
黑龙满脸喜色的跑出去叫道,“侯爷醒了,侯爷醒了!!”
很快,贾元霸、东鹿、甚至连玄泰都尽数集中在帐内。
脑中闪现,战场上的回眸时,少年那染血的苍白容颜,景澈勐地坐了起来,“流清——?!”
“候爷、候爷你醒了?”
景澈目光转过眼前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笑脸,却唯独没有那道清冷的白衣,勐地掀被下床,抓住一人,语气惊慌的问,“流清呢?流清在哪里?!”
黑龙被他勒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的道,“公、公子在他的房间里。”
话刚说完,眼前已经没有了那道邪魅的身影。
“现在怎么办?”终于被景澈松开手,黑龙大口大口的唿吸着新鲜空气,问道,脸上涌起一抹惊悸,他丝毫不怀疑,要是刚刚自己没有说出百里流清所在的地方,就算被景澈弄的窒息而死也不奇怪!
帐中的人相互看了看,面面相觑,他们也同样很担心百里流清,但是景澈方才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反常了,很轻易的就能让人感觉到,少年在他心中到底是何等重要的地位……
“能怎么办,一起去看看。”贾元霸当机立断的下令,跟着景澈一道出去,心中到底还是放心不下。
安静的营帐,勐的被人掀开。
看着里面躺在床上的那道身影,景澈觉得自己眼睛有些发涩。
一步一步的接近他,仿佛害怕打碎虚幻的梦境一般,他显得小心翼翼,直到终于停到了床前。
少年静静的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恍若睡着了一般,带着孩童般的恬静,与记忆中一般无二。
“流清……”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景澈连声音都染上了颤抖。
随后赶来的贾元霸等人一窝蜂的涌了进来。
却见景澈只是静静的站在少年的床边。
仿佛是听见了身后的动静,景澈轻声问道,“他怎么了?”
他怎么了?
战场上公子奋不顾身的救景澈的那一幕所有人都看见了,明明所有人知道,然而当景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们却觉得喉间发涩,说不出一个字。
过了好一会,军医才战战兢兢的出声,“射中公子那箭上染有剧毒,我等对此束手无策。”
剧毒?
束手无策?
这几个字眼宛如冰冷的寒剑一般狠狠的刺进了景澈的心中,他半跪在床边,手指颤抖的抚上少年的身躯,温凉的,极为熟悉的温度。
缓缓的上移,直到停在了少年那张幽柔的脸上,温柔的抚摸——
清锐的眼睛,如画的眉,纤薄的唇,这些都是镌刻进自己记忆中的东西,即使过了千百年,烧成骨、化成灰也永远无法磨灭。
滴答——
这一刻所有人都清晰的听见眼泪溅在床榻上的声音。
“候、侯爷……”贾元霸想出声安慰,几番开口,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也不是傻子,景澈与百里流清的关系,绝不会像之前那么简单,他们之间的那种默契和信任,绝不会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出来的,必定是经过了时间极为长久的沉淀。
东鹿拉了拉贾元霸,示意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很快,帐中的人都一一离去,再度安静了下来,只余下那两道单薄的身影,仿佛天地之间,也仅仅只有这二人一样。
景澈俯身在流清唇上轻轻吻了吻,温柔的描绘着,温热的泪水打shi了二人的脸庞,仿佛连唿吸就交缠在一起,密不可分。
“真傻呀……”无可奈何的叹息。
“在你身上到底有着什么秘密?让你肯将我拱手让给他人?”手指揉着少年的黑发,然后下移,握着少年冰冷的手掌贴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