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起了一阵风,漫天飞舞的柳絮,似雪花洋洋洒洒落了满天。
那一叶小舟轻轻晃动,在散去的晨雾中露出其中似神仙一般的两道翩然身影。
“流清可喜欢?”景澈将目光收回,落在怀中的白衣少年如玉的脸上。
却见百里流清依旧睁着双眼,看见那东升的朝日,神情有些痴然,半晌才轻声赞叹,“真美……”
大自然的景观总是蔚然壮丽,很容易便让人被其折服,“是很美……”景澈脸上带着温柔的宠溺,“若是在山麓之巅看会更美。”
百里流清微微闭上了双眼,细碎的阳光落在他的眼睫间,投下淡淡的Yin影,雪肌如霜雪一般几乎化在空中,白衣被染上一抹金黄。
“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景象……”一丝笑意,从他嘴角泛起。
景澈微微一笑,“山峦层叠,会当凌绝顶,红日高升,云蒸霞蔚,崖下云雾飘渺,必定是极好看的……每天看日出日落也不乏是一件美事,你若喜欢,我便天天陪你看,如何……”
“景澈。”少年忽然睁开双眼,幽深的眼瞳带着浅淡的暖意,他从景澈的怀中挣脱出来,凝望着眼前的邪魅容颜,轻轻开口,“我很开心。”顿了顿,仿佛在诉说,带着几丝遗憾,“只是每天看日出日落这种事,我做不到。”
“为什么?”景澈不明白百里流清是什么意思,这句话让他有些不安,他发现少年的神情很奇怪,也很复杂,他看不懂,只是觉得悲伤。
“为什么……”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少年轻声重复了一遍,绝美的脸庞带着令人心碎的哀伤。
景澈并没有听见少年说了些什么,他只看见百里流清嘴唇动了动。
空气中浮起一阵清香,眼前的景像忽然模煳起来,明明他就坐在眼前,却觉得他离自己很远,“流清……”景澈伸出手,想要拉住他,脑中一阵眩晕的感觉,残留的意识告诉他,一定要抓住他,一定要……然而手还未触及到那袭白衣,便无力的放下了。
抱着昏倒在自己的怀中身影,百里流清又抬头看了看天,日阳高照,红的似血,烈的如焰,整个天空都是红霞一片,刺的人眼睛生疼。
将怀中景澈放在竹筏之上,他轻轻的闭着双眼,神情却不平静,只是暂时醒不过来,吸入了醉梦,没有三天的时间绝对醒不过来,三天可以够自己做很多事了。
绝美脸上流露出浅浅暖意瞬息被掩盖,变得淡漠一片。
脚尖一点,凌空飞入水中,碧波之上,如履平地。
岸边,是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护卫。
他淡淡吩咐,“走吧。”
雾气之中,白衣渐行渐远,路过竹屋的时候,百里流清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像身后深深的、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是景澈从未在他脸上看见过的神情,糅合着不舍和眷恋。
百里流清心中忽然有了一种感觉,也许这近两月的相处,会是他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南陵京都。
街上依旧如昔热闹,最平凡的百姓反而生活的惬意,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他们看不见平静下面的暗涌,为衣食而奔波,过着简单却快乐的生活
上书房中传出带着胆怯与惧怕的声音,“父、父皇怎么办,他们、他,他们来了——”
“冷静。”宋帝冷冷的瞥了眼几乎吓的面如土色的儿子,训斥道,“为君者,气势最重要,输人不输阵。”眼中狠色一闪,“更何况我们还不一定会输呢!”
见自家父皇,面临大军压境依旧稳如泰山,太子的心境也平静了几分,不似之前那么惊慌,开口问道,“父皇,那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宋帝缓缓的皱起了眉,他自然不会跟太子一样将情绪放在脸上,但是不代表他不担心,心中也有些忧虑,虽然知道三皇子四皇子早已经带军朝皇城逼近,却不想这么快,好似在一夜之间便驻扎在护城河岸。
心中一声暗叹,纵然京都护卫重重,兵力强盛,但是一旦与护城河外的大军打起来,那必定是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南陵国必定元气大伤,这个场面他一点也不想看见。
若是自己的这个儿子成器一些,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局面,正是因为太子是自己一干儿子中最平庸、最碌碌无为的一个,自己当年才会将其他的几人流放出去,从没有想过,他们竟还有回来的一天……
“父皇,可有何良策?”见宋帝迟迟不语,太子着急发问。
宋帝走至窗边,推开窗,目光看着窗外,半晌回了他一个字,“等。”
“等?!”太子大惊,“等什么?父皇我们在不采取措施,他们可就打进来了!”
宋帝并未回他,只是目光沉静的看着窗外。
“父皇——”
“闭嘴。”宋帝冷斥一声,目光冷然的看了一眼太子。
这个眼神让太子再也不敢开口,他从没见过自己父皇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太过冰冷……
“报——”一道身影十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