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你后悔了?”
睡不着就去为难别人,至少不要为难自己。贺轶鸣难得失眠,半夜又去sao扰陈建凛,反正陈建凛不上班。
他电话拨过去,等了好一会儿。陈建凛接得心不甘情不愿:“贺轶鸣你个神经病,这个点打电话如果没事我就杀了你。”
“还真没事,这都被你发现了。”贺轶鸣不要脸,“你要是来温照斐家杀我,记得帮我把门反锁再出门。”
陈建凛无语:“……你有病吧?”
巧了,这话温照斐也跟他说过。
“我没病。”贺轶鸣看着天花板开始胡说八道,“我就是想跟你聊聊我今天工作有多失败,我有个组员因为我没能力找了关系去了别的组,早知道我就不当组长了,如果不是为了多那点底薪谁要当组长。我一定当个普通组员下班飞快,谁喊我加班我都不理他,享受生活享受快乐,然后……”
陈建凛打断他,说:“你后悔了?”
“我没有。”贺轶鸣说,“你今天为什么老是要找我茬。”
陈建凛说:“是你半夜不睡,大哥。”
确实是他的问题,贺轶鸣突然就屈服了,继而开始思考陈建凛的话。
说不上后悔不后悔。后悔这个词太重,总让贺轶鸣有一种抹去了既往所有努力的感觉。他只是,只是单纯地又不想承担这种责任了。
“我后悔让你住我家。”贺轶鸣顾左右而言他,“你说人为什么会睡不着?”
越是去言其他,好像潜藏在胡言乱语里的一些重要的事的脉络就会变得更加清晰。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他和温照斐为了争班长大打出手,后来老师为了调和他俩,把班长一掰为二分给他俩共同承担。等到六年级毕业的时候,他的班长权力早已被架空,倒也不是温照斐多么坏心眼的原因,纯粹是他懒得做。尤其是集体活动,如果做不好,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同学交代。
再后来他再也没有当过任何班干部,至多帮忙收下作业,收不齐就把锅推给小组组长,本来不是他的活,顺手为之,小组组长挨骂与他何干。
“睡不着就是因为你想太多。”陈建凛打了个哈欠,“我想的不多,我想睡觉。”
“哦。”贺轶鸣就是不挂断电话,“那你想着吧。”
他是纯折腾陈建凛。陈建凛累到懒得骂他,两个人安静了片刻,过了一会,陈建凛叹了口气,说:“你后悔可以,但是该做的都要做完,至少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任,善始善终。反正,温照斐没对不起你什么,我早说过,你可以不答应的,是你非要……”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贺轶鸣用挂电话的举动来报复陈建凛,同时打断了对方裹脚布似的唠叨。他烦陈建凛对他说教,就好像那些道理他不懂似的——陈建凛甚至比温照斐还要小几个月,何苦来对他讲这些道理。
善始善终,也至少要是一个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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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凛逛完贺轶鸣家还嫌不够,温照斐邀请他来家里打游戏,他特别主动积极。两个人拿着switch手柄玩跳舞的游戏,不亦乐乎,也没人搭理贺轶鸣。
贺轶鸣在一旁冷眼看着,心想不如陈建凛代替他和温照斐结婚吧,既然他们这么能玩到一块去。
跳舞游戏其实很消耗体力,两个人像傻子一样在客厅中间蹦来蹦去,最后一起倒在了沙发上大笑。陈建凛甚至大逆不道地指挥贺轶鸣:“有喝的吗?”
冰箱里有贺轶鸣珍藏的各种类型的碳酸汽水,尤其是他昨天才买了一打听装可尔必思。
贺轶鸣从冰箱里给陈建凛拿了一瓶,顺带替温照斐倒了一杯温水。他和走向厨房的温照斐在半路相遇,温照斐一愣。
“给你倒的。”语气不是太好,贺轶鸣把杯子塞进温照斐手里,没忍住吐槽,“也不知道你俩在傻乐什么。”
甚至额头沁出的汗都黏住了发丝。
温照斐解释:“就是很好玩啊,你待会来一起玩吗?”旋即低头注意到贺轶鸣手里的可尔必思,突然改口,“我也想喝可尔必思。”
“不行。”贺轶鸣下意识替温照斐拨开额间的发丝,用手背替他抹了抹汗,“全被我放在冰箱里了,没有常温的。刚运动完就喝冰的,你一会又要难受了。”
温照斐讨价还价:“我就喝两口,我不多喝。”
贺轶鸣铁面无情:“那剩的谁喝?浪费不好吧。”
“你替我喝呀。”温照斐眨了眨眼睛,笑起来,“大不了你要是嫌弃我的话就分开倒在碗里嘛。”
心情好的温照斐连说话都不颐指气使了。贺轶鸣想了想:“待会给你喝,我给你捂一会,你先把温水喝了。”
讨价还价结束。温照斐咕咚咕咚把贺轶鸣倒的温水全喝了,大而圆的眼睛在玻璃杯背后一眨一眨。贺轶鸣盯着他喝完,才朝陈建凛走过去,远远地丢给他可尔必思。
陈建凛朝他挤眉弄眼,被他一巴掌拍在大腿上。贺轶鸣问:“你他妈到底什么时候回 n市,天天陪你吃饭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