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像贺轶鸣,他没有特别热爱这份工作,他只是因为在光华管理读了本科四年,金融行业又赚钱,顺势而为。
“我记得你高中就很喜欢打游戏。”温照斐给贺轶鸣顺手倒了杯热水,站在他身边看他玩,“被收了好几个手机。”
游戏画面很好看,至少看上去是令人舒服的配色。他不太懂游戏,就是觉得做这样的游戏一定花了很多工夫。论加班时间,他和贺轶鸣不遑多让,但贺轶鸣总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贺轶鸣笑:“别提了别提了,那个时候刘玲说让我喊家长来才能拿走手机,我又不敢喊我妈去,就拿着压岁钱买新的手机,结果高中毕业后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自己有五六个手机。我妈还以为我做海王到处勾搭小姑娘呢。我妈一直担心我早恋,结果我的初恋还是在大学里。”
说到这里,贺轶鸣突然抬头看温照斐:“对了,m中是不是要校庆了,你回去看吗?”
“校外人士进不去吧。”温照斐沉yin片刻,“时间倒是排得开,但我想不想看和能不能看是两回事。”
贺轶鸣朝他眨眨眼睛,露出狡黠的微笑:“如果你想去的话,那我就有办法,你不想去,那我就没办法。”
贺轶鸣铁了心要给他卖这个关子,同时打了包票他一定能带着温照斐混进学校里围观百年校庆,温照斐索性也不去过问贺轶鸣,一切交给贺轶鸣安排。
不过他大概也猜得到,贺轶鸣要么找了原来的老师,要么就是带着他翻墙——这事贺轶鸣真的干过,高三的时候,贺轶鸣借了他的期中英语试卷校对订正,温照斐那篇英语作文是全校最高分,老师让温照斐晚自习结束前把试卷交上去影印出来当范本。结果贺轶鸣把试卷落在家里了。
那时候高中管得很严,除非有假条否则不许出门,而期中试卷要求自己订正校对,不允许借阅同学的,温照斐又没办法跟班主任请假回去,只能和贺轶鸣偷偷翘掉晚饭时间翻墙。
当时温照斐骂骂咧咧,贺轶鸣自知理亏却忍不住顶嘴,俩人吵了一路,回家拿了试卷,又吵了一路回到学校外,气得温照斐即刻发誓再也不借试卷给贺轶鸣了。贺轶鸣回嘴说:“不借就不借,谁稀罕,你是什么标准答案吗?”
温照斐翻了个白眼:“是,我不是什么标准答案,但我是作文范本,有本事你别看。”
“作文范本又不是只有你一个。”贺轶鸣手脚利落地翻进校园内,“我就不看你的,我看别人的……哎呦我Cao。”
温照斐听见了贺轶鸣的惊呼,本欲关心一下贺轶鸣,结果还没开口就听见了教导主任的声音。教导主任愤怒地扯着大嗓门责问:“贺轶鸣,你在干什么!”
贺轶鸣不死心地狡辩:“我……我学不动了,出来散心。”
教导主任冷笑两声:“你出来散心?散到墙上去了?怎么,你练的是轻功是吧,走,逃课翻墙,给我回去写检讨。”
贺轶鸣插翅难飞:“……”
然而他并没有忘记了墙那头的温照斐,大喊一声:“温照斐,你别翻墙了啊,教导主任在这儿呢,你快走,我给你打掩护!”
他摆明了是故意在跟教导主任交代温照斐的位置,指认温照斐为同伙。本来打算等教导主任把贺轶鸣带走再翻墙的温照斐就这样被出卖了。
贺轶鸣一点义气都没有,被“逮捕”的时候,温照斐对贺轶鸣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我谢谢您嘞。”
贺轶鸣笑眯眯地摆摆手:“不用谢不用谢,应该的应该的。”
最终的结局就是他和贺轶鸣在检讨里互相贬抑对方,贺轶鸣吐槽他行动不够敏捷否则二人不会被抓,温照斐讽刺贺轶鸣不够义气出卖他。
明明他和贺轶鸣总表现得像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可时隔这么多年再回忆一些让两个人结下梁子的事,却发现统统变成了轻喜剧。也许是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也许是他现在偶尔会觉得贺轶鸣很可爱,比如此刻,贺轶鸣打着游戏碎碎念这款游戏他们工作组负责了哪一部分,哪里是创新,领先了全国的同行多少多少。虽然温照斐一概听不懂,但这一刻贺轶鸣像在发光。
贺轶鸣比温照斐早到n市一天。
第二天中午他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李女士问:“斐斐什么时候到啊?”
贺轶鸣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漫不经心地说:“快了,他下午一点半落地。”
于是李女士让贺轶鸣去接温照斐,贺轶鸣不肯,嘟嘟囔囔说让温照斐自己回家,最后被李女士拿着扫帚打出了门,李女士双手叉腰站在门口对着贺轶鸣说:“你快去接,接不回来别吃饭。”
贺轶鸣:“……”
他灰溜溜地开着他爸的车去机场等人,温照斐看到他的时候一脸惊讶:“你怎么来了?”
温照斐是和几个同事搭乘的同一班飞机。同事忍不住调侃温照斐:“可以啊,有对象的人就是不一样,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去酒店,明天会上见。”
说着另外三个人就拎着行李箱一起走了,把温照斐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