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失母亲的悲痛,迟了十几年才肯表露出来,悲怆的热浪将他一下冲垮,他抱着岳玲的衣服哭得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无助地让人心疼。
这件呢子大衣是岳玲生前最爱的一件衣服,也是李聪毅送给她的第一件衣服。
岳岳觉得岳玲傻,为了爱情,为了男人,痴傻到不惜付出生命,但他又觉得可悲,替岳玲而感到万分不值。
在她死后,那个男人并没有悲伤太久,相反将有财有权的日子过的风生水起,依旧有数不清的女人往对他趋之若鹜。
岳岳现在能理解了一点,李沐泽曾经为何对李聪毅的花边新闻那样气愤。
大概也是在为自己的母亲而感到不值吧。
岳岳抱着呢子大衣,站到窗前。他的视线往下,俯瞰着地面,却无法想象出岳玲站在这里时,最后的表情,到底是是解脱还是怨恨。
他躺在岳玲睡过的床上,全然不顾被褥上厚厚的一层灰尘,仿佛又重新躺在了母亲的怀抱里。
特殊的馨香和温暖环绕着他,眼角的泪水滑落,打shi了灰扑扑的床单。
岳岳听到了岳玲在耳边哼起了熟悉的童谣,他在熟悉的怀抱里沉沉地睡着了。
第26章
岳岳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无论拨打多少次,手机里总是不停地重复着“对方已关机”的机械女音。
贺昭正忙着开会,无暇顾及李沐泽,也正因此让他瞅见了空档,推门就往外跑。
可惜还没跑到电梯前,就被一群黑衣大汉给拦住了。
领头人长得很高,浑身腱子rou,手里拎着个十分眼熟的行李箱,笔直地挡在他身前,面无表情地说道:“少爷,李董给您准备了套房,我送您过去。”
李沐泽闻言蹙起了眉头,摆了摆手说道:“不用,我回家住。”
“抱歉少爷,这是李董的命令。”话音刚落,几个大汉瞬间将他围了起来。
“……”李沐泽估量了下自己的战斗力,打不过,但他脾气一上来,嘴上也不是盖的,“我他妈管是谁下的命令,老子铁了心要走,也是你们能拦得住?”
五分钟后。
李沐泽被两个大汉架进了车里,两侧分别各坐一人,两个人腰杆子挺直,目视着前方。
他挣脱不开肌rou壮汉的钳制,气急之下,抬起脚就踹上了两人的膝盖,顿时震得座椅颤动。
但车子照样在路上行驶,俩壮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酒店离公司很近,开车三分钟就到了。李沐泽反抗不得,连同行李一起被丢进了套房里。
房门紧闭,外面有人轮流站守。
李沐泽清楚李聪毅是想给他下马威,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他从小就玩心重,高三老实了一段时间都是为了讨岳岳欢心。
原本高考完计划着要带岳岳出门旅行的,结果做了几天的白日梦,就被安排上了各种新课程,又天天要跟着贺昭了解公司运作。
李少爷的人生格言是“活着在于折腾”,所以在这短短半个多月里,他气跑了五个老师,玩坏了三台打印机,时常在贺昭眼皮子底下溜出去,回去找岳岳,被一顿训后,又干脆跑出去玩车。
这不报应就来了嘛,而且还来的如此凑巧。
李沐泽耷拉着脑袋坐在床边,给贺昭去了个电话。
“喂,大少爷唷,我这一会没看住你,又跑哪儿去了?”贺昭深叹一口气,无奈中又带着几分笑意。
李沐泽往后倒在床上,“别提了,被李聪毅给关起来了。”
“怎么回事?”贺昭突然正经了起来,“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大概早就看出你根本就管不住我吧,找了一帮人把我丢进了酒店,门口还有看守的,Cao。”李沐泽咬牙低声咒骂了两句,又说道:“先不说这个,你下班了吧,帮我去锦江看看,岳草莓一天没接我电话。”
“不是吧,你这么黏人?”
“你不懂,他不会故意不接我电话的。”李沐泽理直气壮说道:“还有,想办法把我弄出去!”
“行,等我电话。”
——
绿树繁荫,蝉声叫得响亮。
隽秀的少年穿了件纯白棉T,宽松运动裤,脚踩一双拖鞋,坐在树荫下的马扎上。
他身前是一张木桌,桌上堆着麻将,桌旁围了仨老头儿。
干热的风拂过腿周,微微发痒,岳岳伸手挠了两下,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桌上的麻将,“师父们,您们瞧我这是不是胡了?”
他将眼前的麻将摊开,右边的老头儿立马拍了下大腿,“哎呦喂,杠!杠上开花!好小子,你说不会玩,甭是诓我们老头子的吧!”
“哪能啊,我是真的不会。”岳岳低头微笑。
眼前桌子上的糖果堆成了小山儿,几位老大爷打麻将不赌钱,赌糖。
那种老式绿条薄荷糖,透明包装,颜色透亮。
岳岳裤子口袋里塞满了薄荷糖,手上拎着从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