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岳岳很小就住进了锦江,但他深知自己在李家的处境,也从未跟着回过老宅。
李聪毅不会主动提,他也不会主动要求去。
下午时分,连翠姨和管家也带人乘车离开了。
岳岳就坐在二楼的阳台上,目送所有人离开这里。
天边晕染起了澄红色,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云彩一簇簇地凑在一起,火热且激情。
而四周却又安静地要命。
……
大年初一,白茫茫铺满了大地。这天也正是岳岳的生日。
岳玲还在的时候,每年的这天都会准备一枚超大的草莓nai油蛋糕,两人要吃上个两三天才能吃完。
闲来无事,他有些想念,便想着自己动手做一个。
从网上搜罗了教程,耗在厨房里几个小时,岳岳才手忙脚乱地完成了一个六寸小蛋糕。
将将尝了一口,便就不满地蹙起了眉头,抛下了手中的叉子,赶紧倒水漱口。
nai油大概是打发过了头,入口发苦,糖也加得过多,齁得发慌,蛋糕胚的口感干柴生噎,似乎只有卖相看起来稍微顺眼点。
后院的白雪早已铺满了整片草坪,电视机里循环播放着酸掉牙的情歌,零食任意摆在一旁。
岳岳蹬了拖鞋,躺到地板上,抱着一本书翻来发翻去,百无聊赖。
没多久后,他又跪坐在暖热的地板上,望着院子里飘落而下的雪花,手指按在窗户的雪花上轻轻弹了两下。
外面的雪势逐渐减小,草坪上积了厚厚的白雪。
岳岳注视着满是白色的后院,忽然来了兴致。
他扔掉了手里的书,迅速跑上二楼换了身厚衣服,还将几年前买的的棉帽都翻了出来。
又在翠姨的保姆外间找到了一副没开封的橡胶手套,内里一层薄薄的绒棉,防水还保暖,别提多适合用来堆雪人了。
一切准备就绪,他就像一只被放行了的小雏鸟儿,扑棱扑棱飞进了白雪皑皑的后院里。
回想起岳玲教给他的滚雪球方法,岳岳弯下身子,在雪地里推着雪球跑来跑去。
雪球越滚越大,他的笑容也越来越明显,又因着一番运动,脸颊不知何时变得红扑扑了起来。
衣服穿得足够厚,即便北风呼啸,也没有感到多少寒冷。
很快乐,很久没有这样快乐了。
——
“咔哒”一声,大门被打开,沾了积雪的跑鞋踩在地面上,发出了几声嘎吱嘎吱的声响,紧接着,密码锁也嘀嘀了两声,有人进了屋。
李沐泽脸上的表情比启程回老宅那天还要难看,他抖落了身上的积雪,将shi漉漉的球鞋随意丢在了玄关,往里又走了几步,这才发现客厅与往常的大不相同。
茶几上摆了个nai油蛋糕,地上散了几本书,旁边几袋薯片全被拆开了,却都没被吃完。
他随脚踢开空了的可乐易拉罐,几步走到了沙发前,拿起蛋糕上插着的小勺,擓了一勺送进口中。
眉宇瞬间高耸了起来,李沐泽皱着脸硬是将那一口吞了下去,直接灌了半杯水,“我靠,这哪家蛋糕店做的,今天就得倒闭……”
说着又从地上随便捡起了一包薯片,往口里塞了一把,鼓着腮帮子往四周瞧。
把客厅弄得这么乱,人怎么就就跑的没影了……视线落到玻璃门外,李沐泽忽然愣住了。
只见那偌大的院子中央,蹲了个小人儿。
头顶大红色的捂耳棉帽,身上裹得很厚,蹲在地上跟个糖球似的,手上还套着一副宽大的胶质手套,正一点点地往雪人身上添雪。
雪人已经足够大了,岳岳为此已经在室外呆了好长时间了,鼻尖都被冻地发红,两瓣嘴唇微张,往外呼着热气,脸上的神情却又专注认真。
他把雪人的脑袋盘得足够圆了,才肯心满意足地停下来,蹲在雪地里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
李沐泽啧了一声儿,嘬了两口沾了薯片渣的手指,将包装袋随手丢进了垃圾桶,推门就走了出去。
——“喂,你是小孩儿嘛,多大的人了还玩堆雪人儿啊?”
院子里突然冒出第二个人的声音,把岳岳吓了好大一跳,一个屁股墩儿就坐到了地上,眼中也充满了惊诧。
“呦呵,吓到了?”李沐泽笑嘻嘻地走近,抬脚轻轻碰了下雪人的鼻子。
只见下一秒,半截胡萝卜头“啪嗒”一声落进了雪地里。
“……呦,雪人毁容了。”李沐泽也不觉得尴尬,他半蹲下身子,戏谑地打量。
岳岳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脸色涨得通红。
“……你有病吧!”
话音刚落,一大抔冰凉的积雪迎脸砸来。
李沐泽毫无防备,直接被砸倒在了雪地里,懵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他抹去脸上的积雪,气急败坏道:“小兔崽子,你敢往小爷我脸上摔雪球!”
岳岳手脚并用地从雪地里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