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常年出.轨,早年我母亲不知道的时候他还收敛一些,等我母亲知道了,他干脆就不遮不掩的在外面玩。我母亲不肯离婚,时间久了之后开始出现Jing神问题,她不喜欢我冷脸严肃的样子,即使那才是我的本性,可她就是不乐意看,每次发起病来她就很敏感脆弱,非要我笑脸哄她才愿意安静。那天突然被镜头包围,印白玉当时的状态就和我母亲发病时有些像,我可能是下意识用以前哄我母亲的态度了。”
“我不喜欢对外曝光个人私事,也的确没把外面的谣言放在心上,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做得不好,但绝不是为了保护印白玉。至于你刚刚说我不接电话不回电话、到医院太晚的事……”裴停今垂下眼,“我的确没什么可解释的。”
时朝暮坐在书架外侧的木质楼梯上拿书,等裴停今的长篇大论停了,他忍不住嗤笑了声:“你不知道怎么解释啊,我来帮你解释。”
目光从书移到裴停今脸上,时朝暮道:“因为你只把你自己当人,只在乎自己的意愿,别人在你眼里不值一钱。哄得你高兴了,你心情一好说不准就会在自我满足后分出一丁点注意力到别人的身上。”
时朝暮回过头,继续从书架往外取书,突然又凉凉道:“我是不了解你的成长环境,因为你从来都不会主动跟我说些什么。可我从小是怎么长大的,如果你的记性没有太差的话,应该多少记得一点吧?”
时朝暮从楼梯上下来,把怀来的书仔细放进箱子里,又折回去继续拿。
“你呢,充其量不过是家庭冷暴力而已,跟普通人说起来,可能人家会愿意礼貌性同情一下。”时朝暮语气慢悠悠的,仿佛在讲属于别人的故事,“可拿到我面前,未免有点不够看了。狗血的出身,为了吃穿、学杂费伤透脑筋的幼年成长环境,后来倒不为生活发愁了,衣食无忧换来了有严重躁郁症和暴力倾向的亲生母亲、活着跟死了没差别的眼瞎心盲亲生父亲,家庭冷暴力热暴力、连校园暴力我都经历过,生父生母好不容易有变正常的倾向,结果出门一趟旅游双双死了,我没享受到亲情、没机会去报复……不也没长残吗?”
“要是你不知道我的成长过程,然后跟我说你家里像个马戏团,那也勉强能说不知者不罪,可你明明一清二楚。这种情况下在我面前说你家环境乱、你生性凉薄、为了安抚母亲才学会温柔待人,我该说点什么?感动全球ABO?”
收拾完所有书后,时朝暮再清点了一遍。
清点结束,他看向仍旧站在书房中央当拦路桩子的裴停今,开口道:“裴停今,你在我这儿没有任何一个值得谅解和回头的理由,现在的你每出现在我面前一次、每试图为你自己辩解一句,我都觉得很恶心、很可笑。”
“最后,我也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婚……要是你和以前一样态度冷漠、干脆利落签了离婚协议,我顶多怪自己以前眼瞎白耗心思,但你这拖泥带水的,还说出了只把我和孩子当一辈子的家人这种话……出于人道主义残存的善意,我建议你去看看医生吧,真的,逻辑正常的人做不出来你这些事。”
说完,时朝暮抱着书桌桌面上那个体积小一点的纸箱往楼下走。到了一楼看见陈姨,时朝暮只当没注意到她的欲言又止:“陈姨,楼上书房我还收拾出来两个大一点重一点的箱子,麻烦您也叫人帮我搬一下吧,我把这箱放过去,就在车上等了。”
陈姨点头应了一声,看着时朝暮往外走,她突然又道:“朝暮啊……”
时朝暮回过头看她。
陈姨指了指就在一楼的一个房间,带着叹息道:“走之前,你要不要去看看小少爷?小少爷可乖……”
“不必了,陈姨。”时朝暮打断她的话,说完就回过头继续往外走了。
看着时朝暮走出玄关,陈姨又叹了声气,然后随手指了四个人:“跟我上楼,帮小先生搬书。”
陈姨带着人到书房时,裴停今还在里面,他拿着一张A4大小的纸坐在桌前,面前还摊开了一本厚重的大字典。
“先生……”陈姨犹豫了下还是问了,“您面前那本字典,是朝暮要带走的吗?我带人来帮朝暮搬东西下去了。”
裴停今的目光还是落在他手里那张纸上,没抬头的回了句:“不是。他要带走的已经收拾起来放在箱子里了。”
这本字典是时朝暮来之前就已经在书架上的东西,虽然先前时朝暮偶尔也会拿出来用,但今天要收拾东西离开并没有带走它。旁边的书都被拿走了,就这本厚重的字典剩在那儿、孤零零占了一整格书架。
刚刚裴停今站在书房里,恍然看见它时想起来了几个月之前,时朝暮曾抱着这本字典去敲他书房的门。
得到了“进”的回应之后,时朝暮慢吞吞打开门再探进来一个脑袋:“裴停今,你现在忙不忙?跟我一起给孩子起名吧?”
当时裴停今以“十分钟后有一个视频会议”的理由拒绝了。
现在从书架上把这本字典拿出来,裴停今在里面翻到了一张折起来的纸。纸张展开,上面东一下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