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爸爸回来的日子更不好过。
霍华德在教会医院并没有呆很久,很快因为账单无法支付的问题被要求出院。
迫不得已,吉娜去找了尼克,但没有见到。
更糟糕的是,当她回到医院,霍华德又不见了。
什么叫做他妈的不见了!吉娜朝着医护人员吼道。
这是医院,不是监狱,以及小妞,注意你的用词。
吉娜简直要疯了,她只离开了几个小时,就几个小时!
他有毒瘾,他必须得到专业的医疗照顾。
我很抱歉,但病人是成年人,有行为自由。
他是个瘾君子,他该死的没有!
我受不了了,保安。
吉娜是被架出教会医院大门的,她没有挣扎,甚至有点脱力。路过拖地的珍妮大婶,对方朝她无奈的摇头。
数分钟后,吉娜坐在医院门前的台阶上,自顾自的裹紧身上的羽绒服,披头散发的像个女疯子。
纽约的秋风吹过她的眼角,很快吹干了眼泪。
不夜城不相信眼泪。
只相信钞票。
她掏了掏衣兜,用仅剩的三美刀浑浑噩噩坐上了7号线,老旧的车厢充斥着这个畸形社会属于工薪阶级的汗水和体味,她避开肮脏的角落躲到靠出口的位置,几个嬉皮打扮的黑人青年路过,朝她吹口哨。她只好起身挤进了人群。
她刚掏出背包里没有看完的书,想起不知去向的霍华德,又开始心烦意乱。
站立的位置正对着一位银发白人中年男性,穿着正式看起来像个上班族,他盯着她的书,又看了眼女孩。
五美刀卖么?
吉娜撇嘴:我还没看完。
老人露出笑容。甜心,我指的不是书。
那一瞬间,吉娜感到被羞辱。
这种感觉在她的生活中时常存在,甚至一度习以为常,但此时此刻,极致的恶心和愤怒却使得她清醒过来。
她决定做个不那么善良的吉娜,反正也没有什么人在乎这个。
于是她故意应承,还试图砍了个价格。
那之后,她给迈克尔发了个简讯。
然后一路带着新的肥羊去了皇后区的某个小旅店,那里自然有一套仙人跳招待这个嫖客。
吉娜连外衣都还没有脱完,对方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遛鸟。
迈克尔带着几个哥们儿冲了进来,他装作是她的男友并扯着嫖客的衣领愤怒地展示他的拳头。
那之后的剧情就很常见了,是选择报警被同事和老婆知道与未成年少女开房还是默默掏出钱包认宰,答案似乎并不难。
吉娜有点报复地看着眼前可恨又可悲的经历着中年危机的男人。
最后,狼狈付钱并逃走的男人丢下一句bitch。
迈克尔大方的分了一半的钱给吉娜,然后朝着几个兄弟摩拳擦掌。
吉娜,既然房间都开好了,不如我们几个来一发?
吉娜似笑非笑地坐在床边,仰头盯着他。
你不怕被尼克宰了?
得了,谁不知道你们分手了。
吉娜怔了一下,很快恢复镇定。
你听谁说的。
尼克,他亲口承认的。甜心,你被他甩了。
吉娜笑了:那是气话,你知道情侣间总是有各种误会,这是我们的小情趣。
哦?
或者我现在给尼克来通电话?你可以挑战一下尼克的独占欲,还有别他妈叫我甜心。
迈克尔很显然不是个笨蛋,他打量了她一番,带人笑着招呼离开了。
吉娜关上门,很快冷下脸。
她转过身低声吐道:fuck。
吉娜在逼仄昏暗的旅馆房间走了一圈,脑子不断思考。
无论如何她现在不能回出租屋,尼克如果开始报复她,她更不能自动进陷阱,旅馆也不能久待,也许迈克尔转身一个电话她就失去安全,因此必须离开。
吉娜将检查了背包:几颗薄荷糖,一本没读完的《英国病人》,一只保险套,一只苹果还有刚才仙人跳得到的大约三百美刀零钱。
她重新装好背包,没有选择正门,而是从户外消防逃生通道的爬梯离开。
伴着雷响,纽约的秋天开始落起雨点,她用卫衣帽子挡住大半张脸,刚走出半条街道便有警车伴着鸣笛停到旅店门前,她没有回头,镇定的继续大步离开。
吉娜顺着地下道走回地面,正门便是钢铁森林中鹤立鸡群的迈克菲勒中心,她仰着头矗立许久去看这灰蒙雨雾中犹如针塔一般历经百年的庞然大物。
似乎遥不可及,又似乎近在咫尺。
看清楚这个迈克菲勒也许需要穿过雨帘,而另一个迈克菲勒或许只需要脱掉衣服?
她自讽的笑了笑,在发车的前一刻赶上了去大西洋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