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Ecthelion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战地医生,他并不想去探寻Egalmoth的病因,相反甚至有点纵容他的胡闹,故意对他所做的荒唐事情视而不见。依着Ecthelion的意思他的狙击手要再疯一点才好呢,这样他就能开上一张诊断书,把他一起打包带回柏林,关在夏绿特医院里进行“研究”。
残存的,还没有被他们之间疯狂的情感所摧毁的理智却在告诫Koch医生千万别这么干。Egalmoth是个纯粹的战士,他将自己的根脉深深扎入战场之中,炮火是他的阳光,硝烟是他的空气,鲜血的滋养会使他在饱受蹂躏的废墟上开出最为绚丽的死亡之花。强行带他脱离战场固然能让他暂时远离杀戮和死亡,但他也会变成无本之木,终将凋零。Koch医生深刻地认识到EgalmothJing神方面的问题已无药可救,除非他自己能战胜自己,战胜自己的唯一方式便是打赢即将到来的这场对决。然而如何打只有Egalmoth一个人能决定。
事实上他也在做着准备,天色刚刚放亮他就抱着步枪走出地下室,来到充当战地医院的学校Cao场上。身为最顶尖的狙击手Egalmoth具备一种神奇的隐身能力,当他以坐姿或者卧姿架好步枪就能像尊石像一样一动不动待在那好几个小时,任凭医院里人来人往鸡飞狗跳他就好像消失了一样,别人连他的呼吸都几乎感受不到,只有忙忙碌碌的医护人员一不小心撞到枪口上吓得大叫时,他才会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那样哈哈大笑起来。
从瞄准镜里看战地医院确实有意思,上百个人塞在一个不怎么大的礼堂里。身着白袍的医生与护士,面对全裸、半裸或着装的受伤病患。病患的状况五花八门,双脚冻僵、tun部一丝不挂、大腿被砍断、双臂残废。医护人员穿梭在仰卧着且一丝不挂的身体之间,大家急忙伸手抓取器具,女人也抓着注射器,剪刀等等东西,全神贯注,仿佛一幅描述某种痛苦、堕落的绘画。其他人只是蹒跚跛行,从外面把东西搬进来。不管有没有穿衣服,所有人全混在一块。在兴致很高的时候Egalmoth会特别仔细地研究在场的女性。护士们—— 和伤员天南地北说着聊着,她们帮他们穿脱衣服,准备触碰他们身体的任何部位。她们似乎对性冷感,然而却还是不折不扣的女性。
不过通常来说Egalmoth Rademacher少校的瞄准镜的焦点只属于一个人——他那位坏脾气的军医。为了看得更清楚他甚至换上了平时不怎么用的6倍瞄准镜。他在人群之中搜寻着军医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Egalmoth特别喜欢看Ecthelion暴跳如雷大发脾气的样子,他觉得他就像只炸毛的刺猬,气得浑身都鼓了起来。每次看见这种场面他都会笑,有时候笑得连枪都拿不稳了。或许真有心灵感应,Ecthelion每次稍微能喘口气的时候总是能准确无误地看向Egalmoth躲藏的位置,时而冲他眨眨眼睛,时而故作恼怒似的白他一眼,随即自己忍不住也笑了,要是周围没人注意Koch医生干脆就摘下口罩朝他做个大鬼脸,然后再迅速转过身去,让Egalmoth转移位置。于是乎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捉迷藏,玩得别提多高兴。
当夜幕降临Ecthelion再也找不到狙击手,他猜想他一定回去了。果然刚走到门口Ecthelion就听见用于遮挡的防水布后面Egalmoth在喃喃自语,他的声音很小却富有感情,用的是带有很重口音的施瓦本方言,因此军医听不太清楚,但大致可以分辨得出是一些对姑娘说的绵绵情话。怎么回事?难道这么一会这家伙就搞上了个姑娘?Ecthelion伸手抓住帘子哗啦一下子掀开,抬腿就往里闯!
“站住!”一声低喝让他的腿停在空中,Ecthelion这才看清楚地板上铺着一件崭新的罩衫,上面整齐地码放着狙击步枪的零件。要不是Egalmoth喝住他,他准得踩在这些Jing密的金属上。除此之外整个小空间里就只有狙击手一个人。
“你在擦枪?”Ecthelion悻悻然地说。
“对啊!”狙击手瞥了军医一眼,继续忙着手中的活计,嘴里嘟嘟囔囔说个不停。
Ecthelion奇怪地问:“你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和我老婆聊聊天而已。”狙击手抬起头,露出情窦初开的男孩那样傻呵呵又高兴的模样。
“你老婆?你的枪?”
“嘘,别指!蒂尔达是个害羞的姑娘。”狙击手煞有介事地说。
蒂尔达?Ecthelion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可以理解Egalmoth和步枪生死相依的情感,他觉得Egalmoth真是可爱极了。
“你可别笑,每一支狙击步枪都是有灵魂的,她们有自己的个性,要小心哄着。”说到这Egalmoth已经把步枪组装完毕,他用一块柔软的绸缎仔仔细细又擦拭了一遍,才把枪托在手里展示给Ecthelion看。在“兴登堡灯笼”昏暗的光线下这支步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就如同Egalm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