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树,主人。”
“杖芯呢?”
“龙……龙芯。”
伏地魔抽出自己的魔杖,将两根魔杖放在一起比较,随后把加格森的魔杖放在一边。
“你用的是哪只手?”他忽然问道。
“什……什么?”加格森牙齿打颤,话都说不清了。
“你碰他用的是哪只手?”
加格森头皮炸裂,浑身的血ye都冷了下来,心脏几乎停止运转。
“如果你不说,那么……”伏地魔紧盯着他,那目光似乎暗示着什么,加格森大脑一片空白,他猛地想到了什么,忙不迭地喊道:
“左手,是左手!”
一道耀眼的红光闪过,加格森只觉得肩膀一热,随后是闷闷的“咚”的一响,坐在他右侧的男巫一动不动地被溅了半身的血。那人僵硬而缓慢地转过头,看向加格森光秃秃的、血流不止的右肩,惨叫了一声,拖着椅子向后退去。
“撒谎,”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中,男人寒声说道,“看来你的左手也不想要了。”
“不,不是,主人——”
又一道红光冷漠地闪过,坐在加格森左边的那人咚地倒了下去,似乎是被吓瘫了。加格森孤零零地坐在那儿,张着嘴,目光惊恐,脖子上满是血,肩膀只留下了两个恐怖的血洞,疯狂涌出的血几乎将他坐的那张椅子浸透了。
所有人噤若寒蝉,震惊地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动也不敢动。不少人低下了头,深怕自己的目光也会触怒这尊魔神。德拉科直起身,认真地盯着不远处那个只剩下恐惧的血rou模糊的男人,睁大了眼睛。
这是个特殊的时刻,他想,那个性sao扰过他的人,现在正在他面前变成碎片。
他的父亲很早就教过他,如果有人欺负他,一定要想办法教训回去,无论用什么方式。所以他总是找哈利麻烦,所以他想要砍下巴克比克的头,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那个男人——无论用什么方式。挨过了一开始的不适和害怕后,那个男人惊惧的目光和狼狈的姿态便开始令他感到愉悦了,甚至那些刺激感官的血腥都变得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德拉科很清楚,他已经一脚踏进了深渊,他灵魂中的另一面正兴奋地蠢蠢欲动,像一条即将出洞的蛇。
他无意识地握住了伏地魔的手,男人的手苍白细长如同蜘蛛脚,又宽又大,变异、古怪而锋利,兼具巫师的魔性和野兽的兽性。他也罩住了他的手,这一刻,他们的灵魂似乎缠在了一起,恶的部分如此相契,令人赞叹。德拉科微微前倾着身子,嘴唇张合着,眼中闪烁着幽蓝的光。
“他还用眼睛看我呢,主人。”他恶毒地说道。
加格森惊恐地瞪着他,拼命摇着头,将血甩得到处都是。
“不,主人,不是——”
“钻心剜骨!”
他习惯性地翻身,后背撞上了一堵墙,有点软,非常舒适。他咕哝着缩回了腿,搭在那堵墙上。墙动了动,一股冰凉的气息朝他涌来,将他裹住了。这种感觉很舒适,他砸吧着嘴,将腿缠在他身上,又睡着了。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房间里紧拉着窗帘,一片Yin暗,仿佛仍处在无星的半夜。德拉科侧过身,腰痛得厉害,不想起床,但又憋得难受,忍了一会儿后还是摸索着起身,穿了条裤子,一瘸一拐地走到盥洗室里。
外头传来隐约的雷声,一开始很轻,不一会儿便隆隆地响了,从这一头滚到那一头,卷着大片的风,将树枝吹得左摇右晃。德拉科拉上裤链,冲水,走到洗手台前洗漱。他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只有银棕两种颜色,像一枚薄片。
他挤好牙膏,认真地刷牙,白色牙膏在刷毛和牙齿的挤压下化为稀释过的泡沫。天边蓦然传来一声响亮的雷鸣,惨白的闪电从气窗劈入,落在镜面上破碎成四溅的冰碴。镜中的男孩被照得一片雪白,眼窝和鼻梁的Yin影深黑,胸膛刻着无名地痕迹,如同一座面无表情的希腊雕像——损坏了一部分。雷声还在响着,如同满涨的chao水。德拉科呆呆地望着镜中的自己,闪电骤然撕开了表面的虚假,露出底下漆黑腐烂的内脏来。
昨天晚上,一楼会议室的地板沾满了血腥。食死徒们抱着头争先恐后地往外跑,那几个在小餐室和加格森说过话的巫师逃得尤其快。
“看来很多人没把我上次说的话放在心上,”伏地魔轻声说道,“这只是一个小提醒……如果还有下次,就不只是这样的下场了。”
加格森被砍掉双臂,挖掉双眼,直接痛昏了过去。所有人都低头匆匆离开,不敢看他一眼。最后只有纳西莎留下来清理现场,顺便通知了圣芒戈医院的急救员。她做这件事得到了伏地魔的授意,后者似乎不打算让加格森死去,也不准备把他驱逐出食死徒的队伍,这让她感到困惑。
“把他留给你儿子玩一玩。”他这样解释了一句。
急救员战战兢兢地赶到,将生死不明的加格森带走,不敢多问。纳西莎虽然还有许多问题,但她很懂得察言悦色,整理好房间后便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