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去威尔特郡,简单了解情况。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吸收几个信徒,不能太多,必须得保证质量,打好基础。然后我们再去lun敦、伯明翰、曼彻斯特、爱丁堡……”他的魔杖在空中标出了几个红点,按顺序用光滑的曲线连接,从英格兰跨到苏格兰,再绕了回来,停在了代表“lun敦”的点上,“最后再回到这里。”
“回到lun敦?”
“对,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会像迎接王者一样恭候我的到来。”伏地魔慢慢地说道。
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力量——欲望、野心、自负,德拉科直直地盯着他,几乎移不开眼。他仿佛被迷惑了,可又清楚没有任何人干扰他的思考。这个男人残忍又无情,但这似乎是每一个王必需的资质,他能理解……他甚至觉得这样很有魅力……他冷静、睿智、野心勃勃,拥有强大的力量,对黑魔法的掌握登峰造极,而且还在朝着无人探索的领域推进。人们向来崇尚强者,德拉科也不例外。那一刻他忘记了他曾遭受的伤害,那简直不足为道——和他们所要达到的永恒相比,所有的一切都不足为道。
伏地魔熄灭魔杖,四周陷入了漆黑的寂静。德拉科仍躺在他身边,他第一次产生了不想回去的念头。这多么奇妙,他想,在这样一间普通的麻瓜火车车厢里,四周充斥着泡面的臭味和恼人的鼾声,两个年轻的巫师静静地规划着他们今后的路。没有人知道他们将会走到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在接下来的三十多年里,整个魔法界会发生怎样的巨大变动。而这个改变世界的男人此时正在他身旁,他宽阔的手掌握着他的手,他将他的未来分给了他一半。
“……从现在起,我不会再用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他忽然说道,打破了德拉科的胡思乱想,“这个名字属于我愚蠢的麻瓜父亲,我不会再使用它了。以后,所有人只会记得伏地魔这个称号……我会让他们都害怕提起它。”
伏地魔慢慢转过头,对上了德拉科的目光。他伸出手,细长的手指轻轻描摹着他起伏的五官。
“你以后不能用这张脸,也不能用这个名字。”他低声说道,“你得快点习惯这一切,站在我身边。”
冷银色的月光一道一道交替着落在他们身上,耳边是隆隆的火车前行的声音,静而飘渺。德拉科恍惚地听着,他清醒地知道,明早下车的时候,一个名为德拉科·马尔福的人就要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他要忘掉以前的梦,一无所有地长大。
Interlude
德拉科坐在吧台边上,故作忧郁地一杯接着一杯给自己倒黄油啤酒。罗斯默塔夫人正背对着他在一旁调酒,她的身姿比十年后更加婀娜,坐在窗边的几个男巫时不时偷偷往这儿看一眼,低声议论。
德拉科经常会来这儿喝几杯酒,假装自己和那些肤浅的男人没什么不同,让那些在食死徒之间流传的低俗玩笑话不攻自破。当然,有些人的确把那些玩笑当了真,比如贝拉特里克斯,她总认为德拉科晚上是和伏地魔住在一起的——有时候德拉科不得不承认女人的直觉真是可怕。
今天早上他和贝拉特里克斯扯皮了一个小时,对方才勉为其难地用五分钟给他做了一个报告——剩下的五十分钟,她一直在追问他伏地魔最近在做什么,为什么一直不出现。德拉科咬死了不肯回答,如愿以偿地把她气得半死。还有五分钟他们互相对骂,德拉科不带脏字的骂人技巧已经在长久训练中变得炉火纯青,最后他们谁也没说过谁,反而比平时多喝了三杯酒,贝拉特里克斯抓了抓乌黑的卷发,冷冷地说道:
“别得意了,知道我给黑魔王带来了什么吗?我堂弟,他对我们的计划很感兴趣。今天下午我会带他来,和他一比你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渣滓了。”
“拭目以待,”德拉科讥讽道,“但愿他不要像你一样长着一个毛蓬蓬的蠢脑袋。”
这便是他现在等在这儿的原因。德拉科将酒杯放在桌上,吸了口气,正打算去上厕所,背后蓦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好,请问你是艾特明先生吗?”
德拉科转过头,一个清秀的男孩正站在他面前。他确实只能被称为男孩,瘦瘦高高,年轻得有些稚嫩,披着一身黑色长袍。德拉科愣怔了一秒,马上反应过来:“你是雷古勒斯·布莱克?”
“对,我堂姐让我来找你。”雷古勒斯点点头。
德拉科从高脚椅上下来,示意他一同来到酒吧角落的位置,两人面对面落座。
“你堂姐已经回去了吗?”德拉科问道。
“啊,是的。”
他没有再问,想必是贝拉特里克斯在酒吧外就发现伏地魔没有来,连面子也不想给他,干脆让雷古勒斯自己进来了。
德拉科漫不经心地用指头敲打着杯子。“我听贝拉特里克斯提过,你对我们的计划有点兴趣,是吗?”
“不是有点兴趣,是非常感兴趣。”雷古勒斯的眼中闪现出一丝狂热。德拉科无声地叹了口气,心想果然又是一个被伏地魔煽动的年轻人。
这些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