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佐助之前了解到的那样,咒术师大多独来独往,脾气古怪,而世家出身的咒术师大部分又重视血缘关系多过所谓“官方机构”的等级秩序,所以想查点什么东西总是需要费很大力气,绕好几个圈子,透过一叠叠多人经手的文件慢慢推敲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岔子,最后得到的常常也只是“可能”而非“确定”。
能这么快的拿出一份名单其实还挺出乎佐助的意料的。
上面的名字不少,大部分是佐助也听过的世家,禅院加茂清水都有人在上面,甚至连五条家那位和五条悟不太对付的大长老的名字也有——佐助记得五条悟已经确认过自己家族的情况,却还是把几个人加入了那份名单,还有一些是他也没听过的名字,如果不是知道五条悟的性格,佐助简直要怀疑他把得罪过的自己的人都给写上去了。
五条悟说,协会那边如果再查大概会打草惊蛇,只能先安静一段时间,换个方向找找记录——比如普通人。
五条悟在普通人这边也算有点门路,很快就绕过官方部门,联系上了这位公安。
“我偶尔也想贴心一点,给他点时间做做准备嘛,”五条悟百无聊赖地说,那种在思索什么的神色很快从他脸上消失了,“毕竟是普通人,还是卧底,所以我让他在第一场比赛结束之后再来。”
高中生的比赛虽然比职业赛制轻松一些,但不论单双打都是三盘制,要赢至少要打够十二局。
第二盘打到后半,真田弦一郎背后出现一个持刀武士的虚影时,立海大的啦啦队整齐划一地喊起了“皇帝,皇帝”,佐助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立海大的正选大多在室内网球场训练,难得能看到正选比赛的校内排位他也只打了一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招式。
他看着黄色的网球裹着一层浅淡的咒力,像刀锋一样割断了对面人的拍线,在地面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印痕。
五条悟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叫什么皇帝,武士才对,”他们斜前方几排坐了个一头金发、穿着浅灰色运动服的年轻人,在啦啦队的应援间隙,笑了一声,对自己的同伴说,“真田可比那个小不点更像武士。”
“越前现在已经不是小不点了哦,迹部,”他的同伴也笑了起来,“而且大家都叫了这么久了,改不过来也很正常嘛,异次元是异次元,外号是外号。”
“他们管这个叫异次元?”佐助扭头问五条悟。
倒还挺形象的。
“大概,”五条悟翘着二郎腿,膝盖和佐助的腿碰在一起,“有意思吧?明明只是普通人。”
他这会儿才终于来了些兴致,手也不自觉地搭上了佐助背后的座椅。
“三年前我看过一次他们的比赛,这个孩子的天赋比对面的人好,但也到此为止了。”五条悟转头对佐助说,真田弦一郎在场内又一次高高抛起了那个黄绿色的、毛茸茸的硬质网球。
“听起来我也像是禅院家的老古董一样,真恶心。”他若有所思地嘟囔了一句。
随着一声清脆的弹响,真田弦一郎拿下了第一场比赛的胜利。
佐助知道五条悟的意思。
在他看来,网球部的正选体内的咒力很少,但这是相对能看见诅咒的咒术师而言的,不论是还未上场的仁王雅治,还是已经和球网对面的对手握手告别的真田弦一郎,拥有的咒力都远远高于普通人的平均水准。
他们的负面情绪并不是多么强烈,但天赋让他们拥有更多咒力,这样的咒力又反过来强化了他们的身体,被他们有意或无意地利用起来,变成力量、速度、技巧,或者这种所谓的“异次元招式”。
就像咒术师在四五岁会逐渐展露与生俱来、无法改变的术式,这些学生也拥有与生俱来的天赋——他们对咒力的运用甚至不比某些辅助监督差,但他们看不到诅咒,没有术式,注定只是普通人,几乎不可能跨越两个世界之间的间隙。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咒术界依旧是唯天赋论,唯术式论,只要有了家传的术式,不论那个咒术师有多弱、人品有多糟糕,都会被当成珍贵的宝物保护起来,而没有术式的,就算没有被逐出家族,生活也不会多么如意。
“哪里都是一样的。”佐助淡淡地说,“至少天赋是你自己的东西,总比所谓的预言和宿命好。”
强加在别人身上,好像他的一举一动、乃至他全部的人生都是由所谓的“宿命”决定的一样。
五条悟发出一声疑问的轻哼。
“ 没什么,是之前的事,”佐助轻轻摇了摇头,“要到外面说吗?”
金发褐肤的公安穿着便服,谨慎地走了过来。
五条悟头也没回,抬手挥了一下:“好啊。”他说,“不要那么紧张嘛,我和佐助可是来送你礼物的。”
安室透舔了下嘴唇,露出一个微笑:“那可真是万分感谢。”
他们一起离开了体育馆,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坐了下来,佐助随手支起了一个小结界——他的动作似乎让这位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