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凤怀念地摸着上面的一件白衬衣,点了点头。
李蔓深吸了口气,夺过包裹,三两下系好,连同小蔓儿的衣服一起拿进右屋放进樟木箱,“别改了,我下午找人问问,看谁家织的有布,咱拿棉花换一块。”
“家织布没有卖的平棉布、斜棉布穿着舒服。”
“先做两件小裤衩穿着,剩下的再慢慢添。”
“好。”刚看过儿子衣服,赵金凤这会儿情绪不是太好。
李蔓把桌上新买的衣服鞋袜放进左屋宋逾腾出来的一个空箱子里,出来道:“阿nai,趁着这会儿太阳好,你把被褥都抱到院里晒晒吧,我做饭。”
赵金凤偏头瞅了眼外面的日头,点点头:“米我蒸上了,厨房有新采的菌子,早上宋逾从冯家背回来的山药、红薯叶,还有季同志送的半篮子西红柿黄瓜,你看着炒两个菜,做道汤。”
李蔓应了声,拄着拐杖去厨房,炒了盘西红柿鸡蛋,一盘烧菌子,一碟蒜蓉红薯叶,又凉拌了个黄瓜,然后火腿切丁跟木耳菌子煮了盆汤。
宋逾载着李长河从商店回来,饭菜刚端上桌。
赵金凤舀了瓢水给两人洗手,问老伴道:“几点的车,晚上谁去接?”
“11点半的车,”李长河洗了把脸道,“已经在路上了。晚上,吕政委的警卫员小马跟宋逾一起去红旗镇。”
赵金凤:“客车一到晚上七点就不往这边来了吧?”
“吕政委说,2师有人在景市办事,韩琳和带他来的徐同志到景市,那边的战士会稍带一程,让小马和宋逾晚上九点左右去红旗镇接人。”
“我也去吧?”李蔓摆好碗筷道。
宋逾支好车子,拿出车篓里的包裹,递给她道:“王姐给你的。”
“王双?!”李蔓愣了下,解开上面的纸绳,打开包在外面的旧报纸,露出一块军绿色的细棉布来,展开足有2米长,“这……也太贵重了吧?”
便是认亲宴随礼,同事之间,有个五毛就不错了。
“你昨天跟她在商店吵嘴的事,应该被司务长知道了,”宋逾重新换了盆水,挽袖洗手道,“收下吧,回头切块羊rou让阿爷给司务长送去。”
李蔓欣喜地展开,量了下宽度:“阿nai,你快过来看看,够做一件背心,一条裤衩吧?”
赵金凤摸了摸,跟着笑道:“这么好的布做背心、裤衩遭塌了,我给琳琳做套小军装。”
“有军装了。”
“那就做两条长裤,回头再买两件白衬衣配。”
宋逾拿毛巾抹了把脸:“小蔓不是给他买了两身衣服吗,这块布我看就做套练功服吧。”
赵金凤:“什么款式的练功服?”
“等会儿吃过饭,我画个样子。”
宋逾画的练功服,上面是宽松的斜襟上衣,下面是阔腿裤,中间扎条宽腰带,看着跟影视剧里古代的短打有些相似。
这种衣服以宽松为主,不需要多Jing准的尺寸。
赵金凤放下图,擦了擦方桌,铺开布料,拿了块土疙瘩画出样式,没一会儿就剪裁好了。
剩下的布,她又裁了条外穿的大裤衩,拼了两条平角内裤。
“阿nai,要不要借台缝纫机?”
“不用,”赵金凤飞快地锁着边,头也不抬道,“我又不会用那玩意儿。”
李蔓也不会用,也没怎么捏过针线,让她缀个扣子,她都缀不平。所以看了几眼,就凑到了给韩琳扎稻草垫的李长河和宋逾身边,“阿爷,后勤做的屏风好了吗?”
“我等会儿过去看看,顺便再拉套桌椅。”
“嗯。”李蔓帮忙将一把把稻草捋顺,递给宋逾,伸手戳了戳他,“唉,屋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夜里你会不会不习惯?”
“不会。”宋家子弟入伍,都是从小兵做起,大通铺、四人帐、两人间,什么样的,他没住过。便是初来那会儿,在知青点,他也是跟人合住。
李蔓仔细瞅了眼他的脸色,见没有勉强,笑道:“你适应力还真好!”世家出来的将军耶!
犁地、挑粪、赶车、编筐、打猎,几乎没有他不会的。
宋逾:“……”小看人了吧!
他当年待的边境,万里风沙,不见多少绿色,风起敌来,手起刀落,血色迸发,糊模的视线里分辨敌我全靠经验,稍不注意就砍到了自己人。累极之时,死人堆里一滚,闭眼歇半刻,爬起来再战;渴得狠了,他能趴在地上舔死尸帽子上的露水;饿得受不了了,他也能挖沙虫吃。
什么没经历过!
***
下午,李蔓不用去上班,等李长河拉了屏风、桌椅回来,便开始跟他一起调整左屋的家具摆设。
宋逾的床原就靠后墙而放,这个,连同床头的樟木箱和床尾的衣柜就不用动了,只是在衣柜旁边多加套桌椅。
左边靠墙的书柜移到右边,窗下的书桌往右拉拉,靠左墙挨窗摆一张1.2米宽的架子床,床尾放个樟木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