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先很体贴的安排了两个院子,想着九王爷和将军既然是一对,自然是该住一起的,十一皇子身份高贵,也该单独住个院子才行。
但此时此刻,刘望山却又些反悔了,他斟酌着说道:
“下官想着,二位王爷感情亲睦,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便安排在景色更美一些的四季院,将军请放心,伺候的家僮都是下官挑选过的,细心周到,绝对不会怠慢了二位王爷。”
“不必这么麻烦。”顾白极大手一挥,直接道,“都住一个院子就是。”
“这……”刘望山犹豫道,“将军你们有四个人,每个院子都只收拾了三间屋子出来。”
“如此不是正好?”顾白极嗓音微冷,“刘太守可是忘了,区区与王爷乃是伴侣,岂有分开的道理?”
刘望山心里一顿,忙点头道:“将军说得是,是下官考虑不周。”
他此时没了笑意,面貌上终于带出几分凶相来。
顾白极看了一眼不远处正低头和楚钰说话的楚无,眼里带上几上笑意,再回头看向刘望山时,那些笑意尽数散去:
“刘太守费心了,这院子里不必家僮伺候,把人撤出去吧。”
“这……”刘望山看向楚无的视线隐藏得极好,面上带出些恰到好处的惶恐,“大将军可是担心他们伺候得不好?下官这就去重新换一批来。”
“不必。”顾白极打断他的话,“人多闹腾。”
刘望山这下也没什么说的,只得先行告辞,让几位远道而来的贵人先行休息。
收拾好行李,顾白极楚无两人便让随行侍卫退下。
简单洗漱了一下之后,楚无正擦着头发,顾白极将他的干净衣物拿出来放在榻上,又接过他手里的巾帕准备替他打理shi发。
楚无顺从的在矮凳上坐下,方便顾白极的动作。
顾白极边给他擦头发边问道:“关于这刘望山,阿有可有什么看法?”
楚无微微摇头,“这郁州就像个极大的谜团,处处透露出不寻常之处,郁州天降大旱,周边百姓皆生存艰难,偏这郁州城中反倒不见一个难民了。”
在到太守府的路程中他有观察过,这里的百姓虽然算不得上大富大贵,但从穿着打扮来看,显然不是短衣缩食的。
顾白极问道:“那阿有是觉得,这刘望山治理有方?”
楚无摇摇头,“也不尽然,若他真的爱民若子,治理有方,也不会城门紧闭了。”
庄稼颗粒无收,城中百姓却还有吃的,显然郁州粮仓是有存粮的。
顾白极赞同的点点头,这种时候刘望山紧闭城门,显然是为了阻挡灾民进城。
之前等候的时候顾白极观察过,城门下杂草凌乱,还有未清除干净的血迹。
显然在他们到来之前,城墙下是有灾民前来求救的,那些血迹则证明,这些人被暴力清扫了,至于最后是死是活,去了哪里,大概只有这位刘太守知晓。
几人刚洗漱好不过片刻,刘望山就亲自来请,说是晚膳已经备好。
这一路几人一直没有好好吃东西,此时确实也有些饿了。
刘望山显然有心,准备的都是些寻常菜色,虽无山珍海味,但能看出下了些功夫的,其中甚至还有几道京城常见的糕点。
用了晚膳,未等顾白极几人开口,刘望山忽然起身来到顾白极面前,直直下跪道:“下官有罪,恳请二位王爷、将军请责罚!”
顾白极放下茶杯,奇道:“刘太守这是何意?”
刘望山道:“回将军,下官自从来到郁州,虽不敢居功,但说一句兢兢业业亦不为过,奈何天灾无情,大旱竟生生夺去我郁州数万百姓的生路。”
“所以?”
刘望山继续道:“灾民太多,郁州粮仓存粮有限,下官送往京城的消息又不见回复,无奈之下,下官只得冒着触犯死罪的风险,将郁州城门紧闭,如此……至少也能挽救部分百姓的性命。”
他的解释简直无懈可击,不然若说他是自己贪生怕死,舍不得放粮,郁州城里的百姓也确实活的好好的。甚至观这刘望山,穿衣打扮都还算节俭。
楚无道:“这种情况下,也是情有可原。”
“多谢王爷体谅。”刘望山说着,又道,“将军和二位王爷请放心,下官拼着自己饿死,也定然会保住这一城百姓,这赈灾之粮,还请将军和王爷直接送往他处,分给那些真正需要的人。”
顾白极点头,“是这个理,还请太守将郁州地图拿来一看,指出周边饥荒严重情况,区区也好做安排,今日天色已晚,便先将赈灾粮食分布好,明日一早便送到灾民手中。”
刘望山道:“将军这边请,猜到将军或许需要这些,下官已经备下。”
翌日一早,几人便离开了太守府。
刘望山早早候在门外,此时温度较低,寒气有点重。
刘望山身后的婢女手上端着两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个暖手炉子。
见几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