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已是彻底信了,且不说顾白极情绪如何真挚,单就顾白极后来找人十年这事,和之前楚无对楚悦说的也能对得上。
他问丽妃:“所以阿九因为这事便惦记了顾白极近十年?”
“是。”丽妃点头,淡淡道,“阿有被臣妾收养之前,在宫里过得颇为艰难,顾大将军狐裘之恩,对他而言不压于雪中送炭,他能将这事惦记这么久,也算是情理之中。”
楚钧眼看形势发展自此,心知楚无谋逆的动机已消了大半,但他赔进去一个妾室一个孩子,最后得到如此结果实在心有不甘,忍不住道:“说了这么半天,这狐裘真伪也还未定。”
然而他话音刚落,萧公公已经走上前来,亲自鉴定那狐裘真伪。
不过片刻,萧公公就断言道:
“回禀陛下,此狐裘确为御赐之物,绝非仿造。”
皇帝闻言,心底的最后一丝怀疑也已消散。
事情到了现在,皇帝对楚无刺杀一事的怀疑之心已经去了大半。
当初楚无跪在宫殿前求赐婚一事皇帝是最清楚的,若楚无真的能为一个人长情这么多年,最后还不顾一切世俗非议嫁给了对方,这样的性子,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他会有什么谋逆之心。
更何况,皇帝想着,自己虽然不喜这个儿子,但至少明面上他是最宠他的,这段时间的相处,也真的和楚无难得的相处出一些真正的心软,这是作为孤家寡人的皇帝很难有的情感,真要就此舍了这个儿子,皇帝还觉得有些不舍。
且观顾白极表现,显然是对楚无真有几分感情的,能让这二人就此绑在一起,最终得个无后的结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否则真要放顾白极去娶妻生子,皇帝还得考虑留他不留,关键是,大昭现在还真的找不出一个替代顾白极的将军来。
思极此,皇帝面色已经好了许多,主动问顾白极道:“既如此,顾卿之前说的关于阿九被冤一事,又是何解?”
丽妃闻言,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再留下有刻意之嫌,于是起身道:“陛下,臣妾有些乏了,先行告退。”
皇帝摆摆手,“去吧!朕一会儿去和你一起用膳。”
丽妃闻言,心里颇觉厌恶,面上却是柔弱而欣喜的笑了笑,而后就如来时一般,目不斜视的走出殿门。
既已经证明了楚无没有那个动机,接下来的,无非就是证明他和刺客无关。
顾白极将自己这几日的发现一一到来,说到那个孩子时,楚钧脸色已经不太好看,额头上有汗珠落下,待顾白极拿出一张泛黄的羊皮小卷呈上,楚钧几乎是脸色苍白的后退了一步。
“陛下请看,这是臣于刺客住处找到的。”顾白极道,“刺客既有可能是敌国细作,想来这应是她来不及送出的信息。”
细作与敌国通消息时,为防被他人消息混淆视听,上面同样是有标记的,虽然作得极为隐蔽,但顾白极曾与该国交战几次,截获过他们的情报,自然很容易就找到了,且朝堂上同样有这方面的行家,皇帝将人招来一验便知。
且说关于楚无行刺一事,朝堂上下早已经议论纷纷,皇帝一直没表态,众人也没人愿意做这出头鸟。
这些人虽然为官不怎么清明,但都是个顶个的人Jing,眼见顾白极进宫多时未出,敏感者已经猜到恪王的情况大致又变,又见鸿胪寺卿被招了去,便知皇帝已经不打算再将这桩牵扯到江山社稷的皇子谋反一事隐瞒着了。
鸿胪寺卿突然被招了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何事,再突然接到一个羊皮卷,没个前因后果的情况下,只得有些懵的认真去看。
不过一会儿,鸿胪寺卿确定道:“回陛下,此印记确是宁之国内部通信之凭证,不会有假。”
皇帝闻言,方才问道,“上面所写是何内容?”
羊皮小卷上的文字亦是他国文字写就,鸿胪寺卿自然也是识得的,闻言译道:
“与昭之内应,其身份颇贵,母族亦显赫,于我国之未来,颇有利也。”
鸿胪寺卿念完,汗已经落下,到现在哪还有不明白的,为恐惹祸上身,忙不迭后退一步跪在地上,双手捧起那份羊皮小卷递给萧公公,而后头深深垂下,再不敢言语。
大殿里很是安静,片刻之后,皇帝叹息道:“阿九确是冤枉,是朕错怪他了。”
楚无作为大昭九皇子,身份自然贵不可言,然而他亲母出身算不得好,且已早逝,便是丽妃,因为当年之事,心知皇帝忌惮,娘家也有意刻意衰微,自然也算不得显赫。
皇帝仿佛不经意般瞥了楚钧一眼,而后吩咐道:“去将阿九带来。”
楚钧闻言,多翻惊吓之下,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皇帝皱眉道:“你这是何意?难道这显贵显赫之人,你知是谁?”
楚钧闻言忙摇头,低声道:“回父皇,这大昭显贵之人很多,母族显赫者亦不知凡几,儿臣实在没什么头绪。”
皇帝奇道:“那你这是跪下做甚?”
顾白极没说